石头闻言奇怪地瞅着他,专心致志,一言不发。

    直瞅得祈川头皮发麻心里发毛:“你、你又想说什么?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不吃就是不吃。”

    没想到,“哦,”她淡淡应声,露出恍然的表情,“我忘记师尊已经辟谷了。”说完,继续摆弄烤鱼。

    这话没有毛病,说的是事实,但祈川仍觉得有那么些不舒服。倚靠着树干,垂下的丝绦像一张帘子,不远不近看着开始起烟的鱼肉,想着原来她的孝敬师尊果然也就嘴巴说说。他说不吃,她也不会说些好听的求他吃上两口。

    胸口的气不顺,人也跟着烦躁,鱼肉的焦糊味更是在夜深人静中觉得刺鼻。

    他揉了揉鼻子,“烤的什么东西。”嘀咕着,人却主动挪到柴火旁,“喜欢吃碳直接捡着吃便是了,糟蹋这鱼做什么。”

    睨眼瞧着从她手里抢走烤鱼的祈川,不由好笑。没有拆穿他,念着他浑身的伤连个治伤药都没的搽,石头诚心诚意道:“师尊不嫌弃,徒儿再去抓两条?”说着便准备起身。

    “我不吃,”被祈川叫住,“我不喜吃鱼,尤其是烤的。”

    那他抢她的鱼干嘛?

    “河鱼刺多,不能这样烤,一口焦糊一口刺,不是苦死就梗死。”

    眉峰一挑,很好,咒她真是咒得得心应手。要不是打不过,她一定先捶得他反过来喊她师尊。寻思着现下当做没听见还是怼回去再将他赶回树下,在瞧见他从袖袋中掏/出一叶金色薄刃,然后就着火光刮去焦糊的鱼肉——她闭上了嘴。

    薄刃弯弯形如柳叶,去除焦糊的部位后又一刀一刀沿着鱼脊骨慢慢划拉。不一会儿,烤鱼又回到了她的眼前。

    石头没有接,不确定:“你真不吃?”那划拉半天?怀疑地瞪着烤鱼,没有察觉旁边那双眼眸中的闪烁。

    “放心吃,这毒无色无味包君满意。”调侃中透着笑意,其中带着几分戏弄。不过顺手剔了小刺,她一副戒备给谁看?难不成他真会给她下毒?若不是没有趁手的尺子,他早敲上胡思乱想的脑门。

    听了这话她依然没有接过烤鱼,反而凑了过来,笑嘻嘻地对他说:“师尊啊,要不你先替徒儿尝尝味道?”

    祈川扭头瞅着她。她应该自己都没发觉,“师尊”和“你”这两个称呼换来换去被她唤出了别的意味?就好像,无事夏迎春有事钟无艳那般。她则是有事唤师尊,无事全是你。

    火星噼啪于火堆中跳跃,夏风微热挟带夜雨将来的湿/意。

    微微眯起眼,他有一肚子的训诫想诉与自己的小徒弟。

    “师尊。”她先唤了他。

    训诫不急于一时,他愿意给她个机会:“考虑清楚再开口。”

    “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今晚没有星辰,月牙儿也悄悄扯了片乌云遮住娇羞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