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托着两腮,欣赏着自个儿的师尊:剑眉不浓不淡,眼眸温润如水,鼻梁挺直,嘴唇倒是生得有些薄凉。不似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离宁风流恣意,也不似沐君遥那般静静伫立便是写意山水之间。

    “噗。”她想到金少言,嗯,师尊不苟言笑的时候与金少言还挺像。就是没金少言魁梧健壮,往那一站跟不动山似的。

    师尊身形一眼瞧着清瘦,可她知道宽大的衣袍下有着怎样的好身材,毕竟在水里的那会儿贴那么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都知道了,怪不得她。

    在祈川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石头不好意思地擦去口水。

    “不过啊,”窥了眼抽搐的嘴角,她往后挪了一寸,“师尊您若是愿意多笑笑,别说一个苒苒姑娘,十个苒苒姑娘都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也不是存心,只是在烤鱼时瞥见他看着修罗鬼面上的裂口沉默许久,猜那个面具一定很重要。看着看着便忆起了当自己还是石头挡门板时,苒苒姑娘说的话。

    当他撕下衣角郑重其事地将面具包裹起来,石头便知,他放不下又想放下。

    “我不卖笑。”

    突兀的回答拉回石头纷飞的思绪。

    她何时说他卖笑了?这人真是,故意曲解她的话。

    “师尊啊,徒儿可没说让您去卖笑。”她忍住送上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道,“徒儿是说您别老板着个脸,白白糟蹋了一副好长相。若是再遇到苒苒姑娘……”

    “凌师妹早已嫁人,遇见也不关我事,更不关你的事。”听不下去,祈川直接打断她,并纠正她,“她比你长一辈,一口一个苒苒姑娘,叫得那么热络,你与她很熟?”

    ……“是,徒儿知错,苒苒,嗯,那徒儿该怎么称呼她呢?苒苒师叔?”

    “凌师叔。”再次指正后,祈川莫名觉得怪异,“无端的,你聊她作甚?”

    她这师尊,还挺多疑。

    眉眼弯弯掩去不自然,抿了抿唇接过凉透的烤鱼,“哪有无端端的,徒儿这不是替师尊着急嘛。”故作娇嗔嘟囔着,扯下一块鱼肉塞进嘴里,胡乱嚼了两口。

    与此同时,石头的脑海里飞快过滤原文中关于凌苒苒的事,似乎好像确如祈川所言,拒绝与祈川的婚事后没几年就嫁了人。

    “你,替我急?呵。”祈川被她逗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敢问石姑娘,你是来拜师的?还是来牵线保媒的?自己都管不好自己,我用得着你操心?”

    一声石姑娘,一个激灵,捧着烤鱼的手有些颤抖。当初懒得告诉他们真实姓名,以为能很快回去,或者变回石头。现在这声石姑娘……

    可是祈川就像跟“石姑娘”杠上了。

    “再请问石姑娘,你不会以为拜我为师,就能就此安稳度日了吧?”嗤笑着,祈川又道,“妄想着假模假样关心我两句,趁我分了心神便溜之大吉,盘算得倒是不错。只不过,就凭石姑娘如今的修为,和身体里可怜的仙气,怕是自保都是难事。”

    垂眸,啃鱼。她决定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