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潇宁回了宿舍，陆远去超市买了一瓶水，三两下就喝完了，狠狠地捏了捏瓶身，转身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正要进宿舍门，陆远接到了叶仙的电话。
陆远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好像没什么动静，又喊了一声妈。
“小远，你回宿舍了没？”叶仙像平时关心陆远一样询问。
“回了。”
叶仙停顿了一下，声音温和：“钱还够吗？不够，妈再给你打点。”
陆远停在门口，往旁边走了几步，确定没人听得见才开口。
“你又收陆平的钱了？”陆远的语气不善。
“你爸也是为你好，他的钱我不花，你是他儿子，你得收着。”
陆远盯着墙面，鼻子忽然酸了，压着声音道：“妈，我不明白您是怎样想的，但陆平的钱我一分也不会要。如果您心安理得，您可以收着。”
“小远，我知道你在大学里兼职做家教，也有不少奖学金，妈妈为你骄傲，可你那样太辛苦了，妈妈又没办法给你更好的，陆平他好歹也是你爸爸。”叶仙语重心长，这些年，她四处奔波，早年的仇恨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段不堪的过往，她不想让陆远再深陷其中。
“你可以原谅他的一切，我不可以。”陆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他何尝不明白叶仙的难处，自己一直是她的拖油瓶，但是关于陆平，他没办法妥协。
叶仙没再说什么，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陆远拿下手机，看着屏幕一点一点暗下去，手撑着墙。
这个世界太大了，人真的好渺小，仿佛上天动动手指，就可以将他碾碎。
潇宁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看手机，到现在，陆远也没有给自己发一条微信。她无聊地翻翻新闻，大多是一些娱乐新闻，谁胖了谁瘦了，谁在车库被拍了，她想，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聊，明明是生活里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被这样放大，搁谁谁心里舒坦。
潇宁的指尖继续划着屏幕，渐渐地阖上眼皮。
半梦半醒间，她隐约听到有人吵架的声音。潇宁拉开床帘，看见陈耀宣坐在凳子上，语气很凶地在跟电话里的人吵着。
好像是关于住宿什么的，陈耀宣讲的是家乡话，潇宁听不大懂，只是安静坐在床沿。
过了一会儿，陈耀宣挂了电话，手机被啪的一声仍在桌上，许安被吓了一跳。
“你们说，我对你们俩好吗？”陈耀宣红着眼问。
潇宁点点头说了个好字，许安也点点头。两个人都盯着陈耀宣，试图想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