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牛车上,陆萧还是浑浑噩噩的,虽是仍不能理解荀方所为,但心结已经解了许多。

    陆菀望着眉宇渐渐舒展的兄长,也放下心来,给他斟了杯茶。

    “阿兄,你润润喉吧。”

    “嗯。”陆萧端起来,抿了口,略有些出神。

    “今日之事,还是麻烦谢郎君了。”他突然说了句。

    后又续道,“你们之后所言,我也听到了。”

    是关于成亲过礼之事被他听见了?

    陆菀有些别扭地挪开眼,还未褪去的红晕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然而陆萧再开口说的却是:“谢郎君所说不差,我辈为先,有中中错漏亦是寻常,然则后效事宜……”

    突然觉得这个阿兄可能不是亲生的,居然先想的不是妹妹,而是谢瑜说的话。

    陆菀僵着脸,看着开始恢复生气的陆萧,觉得他的书呆子气又回来了。

    这样也好,她扯唇笑了笑,假作认真听他讲着自己的设想,时不时还附和一二。

    如此,这从二月拉扯至今的一遭风波,总算是真正过去了。

    谢瑜所说的不假,钦天监所送来的成亲吉日竟是在七月间,离现今也不过三个月,接到消息时,周夫人就有些不满。

    她重重地搁下手中的账本,“哪家女郎出嫁,不是需得一年半年的,偏阿菀的日子如此之紧,若是准备的不够妥当,跌了面子如何是好。”

    一旁的陆远却是有些不赞同,“皇家赐婚,过礼事宜,礼部会一力承担,我看只需为她备些细节琐事便可,这时间也不算赶。这日子可还是挑在了太子册妃之后。”

    周夫人皱眉反驳,“女儿家的琐事又不少,你知道什么……”

    当事人陆菀静坐一旁,内心毫无波动,专注地捧着一碗水果碎冰,只当没自己的事。

    地窖里冬日存下的冰,敲一块,磨成细细冰沙,再把时令水果切块,混好后倒进酪浆,再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了,她心满意足地想。

    却不料那两人突然结成同盟,把矛头调转对向她。

    “阿菀,你觉得呢?”

    陆菀依依不舍地放下银匙上的粉白桃肉,蹭到了周夫人身旁,撇嘴道,“这都已经定下来的事,叫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