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声音糯糯的,软软的,这样哭着求她,哪怕是姜秀梅铁做的心也软了。她撑不住,忍了几下没没忍住,抱住姜月哭起来,咬牙恨声道:“你放心,没人能把你送人,你是我闺女,我不松口,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妈会把你们养大,谁也不许把咱们分开!”

    这一刻的姜秀梅狠了心,一双眼透出一点赤红色来。

    姜月松了一口气,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大哭一场。

    从此之后,姜秀梅更加忙碌了。

    她男人撒手就走,队里的活她一个人做,庄稼要灌浆,要锄草,要施肥。

    等庄稼长大了,还要秋收,割稻草,收粮食。

    特别是割稻草,收粮食的活最难受。

    要先抢收,弯腰弯一整天,再把稻谷打出来,身上能痒得出一身痱子。再把粮食送到晒谷场里,一起晒了,再去脱壳。

    生产队有统一的晒谷场,离种地的田有一段距离。生产队的骡子和马牛都不够用,得用人来驮着粮食回去。

    活是重活,一袋没有晒干的稻米百来斤重,一个大男人干一天下来,能累得直不起腰来。

    一般来说,是没有人乐意去干的,哪怕是最强壮的男人,但姜秀梅乐意。

    因为运稻米,挣得的工分多,她就乐意。

    别人都避之不及的活,只有姜秀梅干得最为乐意。好几天,她都是收完稻谷,又去运粮食。就这么熬了好几天之后,姜秀梅的背上都被勒出了一条条血痕来。

    旧的痕迹还没好,新的又给压上来,肩膀肿得老高,夜里睡不着觉,总是在痛苦的呻、吟。

    姜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弟弟,我们去帮妈妈干活吧。”

    姜星现在也乖了不少,但男孩子都爱皮,天天被关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早就腻烦了。听到姐姐这么说,姜星立即两眼发亮,点点头:“好啊好啊。”

    姜月很快就从家里的杂物间找到一个小小的竹篮子,一只手拉着姜星,姐弟两人手拉手走向田垄间。

    那时候姜月五六岁,身量小小的,像只小鸡似的,姜星就更小了,不过三岁来。

    两个小萝卜头手牵着手,一起走在田埂上,看上去小小一个,随时能摔倒的样子。

    晌午天气正炎热着,哪怕是最皮实的孩子都不得不躲在屋里不愿出门,大人们就算是在田里干活,也要避开最热的中午时段,选择在树荫底下乘凉,等着最毒辣的日头过去了再继续干活。

    是以,这两小孩出现在这里,吸引了一大众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