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视线从卫蓁脸上瞥过,他发出一声带有嘲意的轻嘁。

    卫蓁却也不生气,就在这半会儿,她的种种念头已然理清,一步一步努力去做就是了。

    “昨日侯爷走得急,想必还未见过我为老夫人准备的贺礼吧,还有城中的缘古阁,侯爷得空也可到此处走走。是我心急了,等侯爷忙完,你我再来商谈也不迟。”

    语落,她准备先行离开。

    错身瞬间,卫蓁的视线从燕景云悬于腰际的乌柄利刃上扫过。

    “侯爷的这柄剑倒是漂亮,只可惜是百炼钢。”

    再见到燕景云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这一次卫蓁是被请到他的书房去的。

    从进门开始,他就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卫蓁。不用他说什么,卫蓁自觉地搬了个凳子在他对面坐下,两人隔着一张书桌对望。

    待她坐定,燕景云把手边的木匣打开推了过来,“凉州城周围所有闲置土地的地契,都在这里了。”

    “不懂。”

    “粮食增产换地契的那个赌约就当本侯输了,其他的算本侯的诚意。”

    卫蓁一把将木匣扣上,原路推回,“不要,明年秋收之时侯爷再双手奉上罢。”

    她是想要一片土地任由自己施为,但这么多就算了吧,当个大地主与她接受的教育相悖。而且想要的东西她更喜欢凭自己的能力获取,这种突如其来的好事,不妥不妥。

    “这里就你我二人,侯爷可否直言,您可曾有过取而代之的想法。”

    卫蓁一脸正色,左手食指却不相称的指了指京城的方向,有种莫名的反差感。

    燕景云褐色的眼眸直直盯着她,卫蓁反看回去,反正这次她没什么可心虚的。

    就在她心里开始暗自数秒的时候,对方开口了:“有。”

    她心下一凉,这合作成不了。之所以反复试探对方是否有反心,并非是要对方承认,而是希望他否认的。

    卫蓁深知达则兼济天下的道理,自己学过的很多知识放到现在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她有心赶走匈奴人,她想让战乱远离那些无辜的百姓,这些无一不需要当权者的配合,但她又怕遇到过河拆桥的情况,难免要确认一下燕景云的心思。

    其次,离开皇宫后,她的命只是暂时保住了,但原书男主的存在仍是一个不定时的危险,要想彻底断绝男主起兵的机会,局势平稳是及其必要的,那么首先要确保镇北侯不会谋反才行。

    正想着该如何脱身时,对方继而言道:“从小父亲便教育我要忠君爱国,然我进了军营后,却有了极大的困惑。为何那些整日汲汲营营的人能稳坐高位,享尽荣华,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却连每月最基本的供应都难以保障。”

    “看着手下的战士忍饥挨饿也要上战场拼杀,那时我真的想过,索性反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