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丫鬟的脸上还糊着泪珠子,头发也散乱地贴在脸颊,可人显然是没事了。
闻晏不想再多管闲事,确定那两个惹事的小厮去远后便转身走了。
他步履匆匆,一路往三房院里去,一边心里也有些烦乱。
刚才分明看到了的,那两个是老东西手底下的人,还不是一般院儿里那种用他区区三少爷身份压一压就能慑得住的角色。
照理,三房一直独善其身。
莫说像今天这样循着那嘶哑不成调的哭嚎寻了过去,他就是连听都该装作听不到的才对。
闻晏根本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
只是那嚎声凄烈,叫他鬼使神差,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跟到了院门口。
若不是那小丫鬟凶悍异常,两腿直蹬得把小厮们赶走,他恐怕已经冲了过去出声阻拦。
现在再想,闻晏只觉自己昏了头。
这深宅里藏了多少阴私,光鲜背后又有多少暗流较量。
再是得势的小厮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于主家的后宅公然行苟且混事。
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怎么会不明白。
为什么还要一头热,试图去趟其中的浑水?
疾步走了好远,可胸口里还是砰砰直跳。
直走到三房院门口,想要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再进去,可却不想一闭上眼睛,闻晏脑海里就浮现出方才那险遭轻薄的小丫鬟一张潮红汗湿的狼狈脸
——她正努力拗起了脖子,瞪大一双猫儿似的眸子,望向自己。
那眼神却不合时宜的,竟几分吃惊里还掺着几分欢喜。
脑子不清醒!
闻晏甩甩头,混不知这不清醒的到底是他自己还是那眼睛的主人。
他根本无暇辨清是哪一房的人,脸型五官都只囫囵一瞥。
可独那一对眼睛,像是烙铁似的,牢牢地烙进了脑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