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墙边上,深红裙裾随着主人动作翻飞。

    沈公公走在前面,隔着赵千宁和秦越一段路,见了这对新婚燕尔俯首低语,如胶似漆,心里很是宽慰。

    而赵千宁说的其实是——

    “秦大人演技了得,不过今日的宠妻牌子立得太好,今后演起来必然累,也烦请秦大人多多费心了。”

    秦越听了,唇角笑意不减,只依从地应了一声。

    行过宫门后,沈公公送走了两位,朝赵千宁塞了一个秀包,多叮嘱了一句:“殿下是奴才看着长大的,奴才总得送礼添添喜庆,老奴还祝殿下与秦大人珠联璧合、琴瑟在御。”

    “千宁在此谢过沈公公——”

    之后,长公主的马车来了。

    赵千宁由秦越搀扶着,先一步上了马车。

    车内,赵千宁坐在秦越对面,打开了沈公公给的秀包,里面有一张道家祈福的箓,和一块剔透美玉。

    “这块玉的成色极好,不像是寻常人家能买到的,沈公公定然是用心备礼了。”秦越看着赵千宁手上。

    赵千宁笑了笑,将玉收回袋子里,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晋王宫,思绪飘出很远。

    “这块玉是本宫母妃的……”她拖着下巴,回忆起曾经与母妃、皇兄无忧无虑生活在后宫里的日子。

    那时候的后宫,虞皇后与任贵妃各自为营,在六角宫墙内都得你死我活,她每一天都能听到有人投井的传闻。

    但她的母妃与姨母毫无争斗之心,领着她和皇兄每日吟诗作对,或是野地疯玩。那时她都怀疑,她的父皇是不是已经忘记还有这对兄妹了。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很久,直到后来,后宫里引来了一场瘟疫,公主、皇子们死得只剩下了她和皇兄两个人。

    赵千宁垂下双眸,白嫩双手轻轻抚摸着软玉,又说道:“听闻这是母妃与父皇的定情信物,后来被本宫弄丢了……没想到沈公公给找见了。”

    秦越能感受到赵千宁身上一股自内而外散发的哀伤,却不知从哪里安抚她,只安静地听着。

    “沈公公素来对本宫和陛下多有照顾,关系极好。”赵千宁不愿再多提起了。

    里面有好多事,那时无动于衷,现在触目惊心。

    秦越听出了赵千宁不想说下去的意思,莞尔浅笑,撇开话题,说道:“殿下,今日为夫做的可还妥帖?”

    赵千宁才夸过他,知道这一回他是想邀功,想了想,今日这口恶气算出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