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衣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国师惯常穿在身上的灰蓝长袍外衫,鞋子端正摆在软塌边,玉佩腰带这些七零八落置于小桌上。

    沈太妃松了口气,没有进屏风,只在外头远远看见任夫人唰地变青的脸。

    一面好笑,朝赵千宁嗔怪道:“国师大人睡下了,你也不早说。”

    赵千宁走到任夫人身侧,将她手里的安神符接过来,捏在手指尖,说话都委屈了些:“原是想说的,可任夫人太着急了~”

    “殿下哪里的话,不过太妃娘娘到访,国师大人怎的好睡下呢——”任夫人拐着弯地要沈太妃知道国师无礼。

    太妃娘娘驾到,国师怎敢躺着不迎?

    赵千宁便知道她会这样问,连忙跪下来,扁着嘴,委委屈屈:“阿宁知道错了,只是夫君他今日替阿宁挡了一天的酒,酒量不好还逞强,阿宁实在不忍心再叫他起来……”

    “妾身只是——”任夫人正要辩解。

    “好了好了,天色着实晚了,任夫人随哀家走吧。”沈太妃懒得听她解释。

    赵千宁不给任夫人继续说话的机会。

    连忙推起笑脸,娇声请安:“阿宁谢过太妃娘娘、任夫人好意,恭送太妃娘娘、任夫人——”

    “臣妾——”任夫人还想再说话。

    沈太妃打断:“走吧,任夫人。”

    她算是看出任夫人的目的了,就是要找长公主的茬儿。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由着她继续?

    “……是——”任夫人被堵得彻底没了由头,只得干巴巴应了。

    她藏在袖中的手指甲都掐的一片青紫。

    晚间任策拍着胸脯给她打保证,撺掇她来长公主府抓人,就算逮不到国师分居,也能抓住个面首,好叫赵千宁不守妇道的名声板上钉钉,颜面扫地。

    若她能逮住个错处,她儿也能在首辅面前赚回白天的脸面,正好借着机会搓一搓任东河外头养的那群莺莺燕燕的气焰。

    如今倒好,分居没抓着,面首也没影,反倒是她们母子两个被打了面子!

    长公主府外头,赵千宁依旧笑得春娇百媚,同她说话:“任夫人走夜路小心些——”

    她气的心中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