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刺客的事情,今日这宴会基本上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南歌叹了口气,她一直都被宁长鸢搂着躲在一个角落里。

    如今她可算是看明白了,宁长鸢这人看上去风光霁月的,其实内里黑得跟浓墨似的,手段多起来,阴诡狡诈无疑。

    不动声色间谋算于心,寒剑冷刃中避其锋芒。

    而胥容,看上去风流纨绔,就着“近墨者黑”的原理,估计也是只老狐狸。

    这些想法一上来,南歌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发现被他俩骗的时候,太轻易原谅宁长鸢了,实在是有够亏的。

    “公主要记住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先躲起来,以自身安全为主,任何人都不要去管,记住,臣说的是任何人。”

    宁长鸢内力高深,耳聪目明,殿中发生的事即使在这昏暗的情况之下,他也能分辨得清。

    南歌眉梢微扬,“那如果像今天这样,这些刺客就是冲着我来的呢?”

    “那也先跑。”宁长鸢毫不犹豫地回道,“不过,臣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若真避免不了,那些人也只会和凤译一个下场。”

    男人狭长的眸子掠过宫殿中的某一隅,他查过凤译接触的那些人,不过是普通的杀手,里面最有威胁的也就是他一个人。

    所以在刺杀刚刚开始的时候,书宜隐藏在侍卫中,已经将人处理掉了。

    如今的他,早已是角落中静躺的一具尸体。

    不过这些他没有告诉南歌,不想污了她的眼睛。

    兵器相接的声音逐渐消失了,光线逐渐恢复了,眼前的景象跟宴会前夕根本无法相较。

    很多大臣的桌前都被打翻,有人瑟瑟发抖地靠在柱子上,也有些小姐害怕,拉着赶过来的御林军死活不松手。

    南祁枫的案几也变得四分五裂,殿中的红毯上全是残羹汤汁,味道四散,令人难受。

    说到底这些刺客也是受人指使,而宁长鸢断然不会只让凤译的仇恨归咎到他和南歌两个人的身上,既然要添火,自然是从下达杀令的帝王开始,接着就是与南氏江山息息相关的姚氏一族,更甚者,还有不顾他性命的凤卓……

    一眼望去,血花在金碧辉煌的殿堂中四溅,这繁华的底色里,到底有过多少杀戮,已经无法算清。

    此刻透过藻井往上,开出的那道透明天窗,还能看到一轮皎白的月亮。

    南祁枫一脸冷然,宣了很多太医过来,方才的刺客抓了几个活口,此刻正被五花大绑押跪于殿中。

    姚氏被周嬷嬷从旁扶了出来,依稀还能见到她脸色惨白,想来也是居高位久了,面对生死之事,还是会无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