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气？”胸前的伤口血流不止，躺在地上的纲吉却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依旧只有淡淡的疑惑，让人火大，“可、可是，我已经成为了......咳，真正的彭格列十代目了。”
“......”几乎忍不住到嘴边的冷笑，Reborn有些惊讶自己居然还能保持理智去想这个笨蛋弟子到底在想什么，而不是一枪崩了他让他彻底解脱——以他的经验当然可以看出蠢纲的伤已经无法治愈了。
以他对这个养了十年的弟子的了解，大概也能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这也是他之前教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彭格列首领，会为了自己的同伴拼上自己的性命。
“......就像VongoPrimo一样。”纲吉重复着当初Reborn对他说的话，看着Reborn的眼里依旧透彻。
呵。
Reborn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完全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他自己教的。
“......你觉得，他们有资格成为你的同伴。”反问句硬生生被说成肯定句，压低的声线清楚的让人感知到他的怒火，Reborn指着旁边那些对躺在地上的伤患......不，应该是将死之人不闻不问，却围着那个半点擦伤都没有的女人转的家伙们，恨不得给自己这个脑子不知道被什么堵住的蠢弟子来一枪。
“......我不知道。”纲吉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茫然，时间仿佛停止，连身上的伤口也没有继续出血，但却让人清楚的知道他的生命已经达到了极限，只不过是因为另外的原因，强行停止了时间罢了，“但、但是我之前画的画告诉我，他们很重要，是同伴。”
该死的，就不应该留下那些画。Reborn啧了一声，事实上他早就有所察觉，蠢纲的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在逐渐消失，或者说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蠢纲自己也有察觉，所以一直在画画，把每天的情感寄托在画上。
虽然他有用无穷的力量试图延迟蠢纲感情消失的速度，但也仅仅只是延迟了而已，这个世界的尤尼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自从阿纲到尤尼那边之后，尤尼每天都会给阿纲作心理辅导，但是作用依旧不大。
“有点冷。”纲吉相当诚实地说着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眼睛的高光在逐渐消失。
“......啧，”Reborn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明明知道应该只是那些家伙创造出来的场景，就连眼前的蠢弟子也应该是假的，或者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却还是忍不住投入进去，“冷死算了。”
“唔，”纲吉思考了一下，平静地提醒着自家老师，“我好像真的要死了。”
“......闭嘴。”Reborn压低了帽檐，觉得迟早会被气死。
“......哦。”纲吉眨了眨眼，乖乖闭嘴。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两人没有再说话。
周围的场景逐渐变淡，周围的人也逐渐消失，Reborn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场景变化。
“谢谢。”
最后消失的是躺在Reborn面前的纲吉，在完全消失之前，纲吉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点一点的勾起，棕色的眼里全是茫然，事实上他已经看不清了，却依旧凭着感觉转头对着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小伙伴。
“尤尼说，如果要分别的话，要笑着离开，才不会让对方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