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名称也一一列在旁,工工整整,一笔一笔写完,放下粉笔,朝宗老先生鞠了一躬,站到一边。

    那几名学生呆住了。

    他们原本的意图,是等这个苏家少爷出了丑,自认无能,再推举第一名的高平生上去,为学校挽回颜面。

    谁能想到,他竟能画出来?不但画出来,还画得如此详尽美观,且还是双手同时工作。

    就算是学业第一的高平生,自认也做不到如此的程度。

    可称是惊艳。

    校长有些惊讶,看了看黑板上的图,再看了眼默默站着的这个学生,皱起来的眉,终于舒展了些。

    教务长和学生监更是喜笑颜开,立刻带头鼓掌。

    “不错!不错!功力不浅!”

    宗老走到黑板前,欣赏片刻,十分欣喜,将自己的水笔递了过去。

    苏雪至在许多双艳羡而不解的目光注视中双手接过水笔,随即躬身,恭敬地道谢。

    “年纪轻轻,孺子可期!”

    宗老连声称赞,在参观结束拍照留念时,还提议选这幅手绘图为照片背景。

    苏雪至就站在宗老的身边,拍了合照。

    一行人从标本室出来,今天的开学典礼,也就临近尾声了。

    曹司长寻了个机会,上来奉承贺汉渚:“四爷,您的外甥儿,不但一表人才,还满腹才学,堪称人中龙凤。”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外甥随舅!”

    贺汉渚听着曹宪的满口奉承,望了眼前头不远之外的苏家儿子,见医学校里那个姓傅的年轻讲师走到他边上,好像是在夸他。

    他一边脱着白大褂,一边和这讲师说话。因这讲师个子高,他的头就略仰起,侧颜颇是俊秀。

    难怪在船上的时候,庭芝说他适合扮女子,非逼他跟着学戏唱旦不可。

    当时他已知道这姓苏的少年恰就是早年对自家人施过恩惠的叶老爷外甥,见庭芝实在胡闹得厉害,于是出声阻止了。

    贺汉渚的视线无意落下些,掠过了苏家儿子上仰的脖颈,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怪异之感,略略一顿,再看,他已低头,抬手整了整衣领,将脱下的白大褂挂了回去,随即加入了预备欢送贵宾离校的学生队伍,神色严肃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