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房里很安静,只有四角透出来一丝光线告诉江离现在已经是白天了,江离觉得现在的身体很轻,但充满力量,与自己剑法的迅捷刚强不同,这是一种能包容万物的至柔。

    陆风倚在墙边看着江离,瞧着她神色渐好,又拾起剑。

    “看好了。”陆风长剑破空,奔腾矫夭,有劈山断海之势。

    “剑名逍遥,剑势能开山裂石。剑气如人气,哪怕纤细剑器也能有□□大戟般雄浑。”

    “至柔至刚,至快至强。”

    长剑气势森森,一剑可当千军万马之势,大开大合,恍惚间可见黄沙漫漫,鹰隼惊掠三千里。

    江离目不转睛的看着,在心里似有个小人在跟着陆风的剑招比划着。

    江离一直觉得剑招无用,都只是花架子,剑本就是用来杀人的,用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取人性命才是最好的招式,四海山庄里的叔叔伯伯很多,都是隐居在此的各门各派的一些高手,刀剑棍棒,掌法拳法,各类其中的高手都同江天南交好,江天南教的剑法都花里胡哨,也不大爱管教江离,于是这些个叔叔伯伯得了空就来指点指点,江离一身功夫可谓集百家之长,有时候上一秒瞧着想道门的轻功,下一秒便冲来一双金刚拳,上一招还是清秀灵巧的拜月剑法,下一招便使出了刚直霸道的阔刀派的招式。

    而江离呢,倒没有觉得这些相悖,自己能够将各种武功法门紧紧的融合到一起,为自己自如应用,江天南有时候看着也会感慨江离确实是个武学奇才,只可惜人情世故方面总像个不开化的小孩。况且她有心病在身,总是逼着自己,江天南思前想后,觉得四海山庄医不了她,只有放她出来了。

    陆风将逍遥剑法一一使给江离看,江离别的记不住,武功招式却是不在话下。陆风头上已经冒了不少虚汗,身形有些不稳,江离强撑着半边还麻的身子,上前扶住陆风。

    陆风冷汗涔涔,唇色依然白了:“你可看明白了?”

    江离扶好陆风,然后在他面前噗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您传我功夫,便是我的师父,我定不负师父所托。”

    陆风摸着江离的头顶:“我陆某人,竟也有传人。”

    “你起来吧,此后你便是我陆风的徒弟,我陆风曾是悬剑宗第十六代弟子,因触宗派犯门规被逐出门派。此后怕没人再能记住,你且替我记着。”

    “师父......”江离瞧着陆风惨白的脸上忽然柔和了起来,笑得释怀。

    陆风递给江离一块火红的玉牌。

    “圣令一共两块,这便是其中一块,你收好。明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绝对不可露面,绝对不可以。”陆风盯着江离的眼睛,江离点点头。

    陆风将江离继续关在这练功房,要她好好练明白了逍遥剑法,日后出去可不能丢了逍遥剑的人。

    江离看着陆风摇晃着身子大笑出门去。江离调了调内息,脑海里开始回想起逍遥剑法的一招一式。然后,霜降出鞘。

    陆风出了仓库,外面阳光刺目,他抬手遮挡了一下。远处的小楼里传来一阵清越的琵琶声,他倚在回廊上,闭目听着。

    人生漫如流水。

    算来一梦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