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哀家当时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诏书篡改的事情被揭发,便推柔儿出去认罪。”她轻笑一声,“柔儿也知晓哀家的打算,还是毅然决然地帮了哀家。这孩子,看起来被我养得娇贵任性,其实胆子大着呢。”

    梁澈毫无心理准备地听了一耳朵宫廷秘辛,手中未喝的茶水不知不觉中都凉了下来。

    太后的视线放在了梁澈身上,盯了半晌,缓缓开口,问道:“湛儿,哀家是不是很恶毒?”

    梁澈没有任何犹豫的:“父皇是龙体抱恙,寿终正寝,此事与母后无关。”

    他着盛祥再倒杯新茶,才不疾不徐接着道:“母后也并不恶毒。当年若不是那纸留京诏书,朕早早便远离了皇城和朝堂,后续安排的事宜并不一定能发挥如此大的作用。”他对着太后轻笑了一声,“还是多亏了母后和梁柔。”

    正月十五,卫澂想去街上玩儿,卫濡墨要陪已经有些显怀的梁楚,不能带他,他就自觉去找了祁映己和梁酌。

    卫澂跟个陀螺似的旋进了王府,一边跑一边喊:“舅舅!祁叔叔!陪我出去玩儿!”

    梁酌正和祁映己下棋,隔了老远就听到了卫澂的声音,棋也不下了,等他跑了过来,祁映己一把接住了扑进自己怀里的小孩儿,笑着揉揉他的小圆脸:“吃胖了。”

    卫澂噘嘴:“过年就是会胖嘛!等我回边关前一定瘦回来!不让阿凌哥哥笑话。”

    梁酌给重了不少的卫澂抱进了自己怀里:“你爹娘呢?”

    卫澂:“他们还在宫里。我说我想看花灯,太后姥姥就让我爹带我去,但是我爹说想陪娘亲,让我自己去看,我就来找你们啦!”

    祁映己刮了下他的鼻尖:“可千万不敢一个人去,街道近日多行人,容易走失,来找我们或者让下人跟着才可以去,记住了吗?”

    卫澂点点小脑袋:“我记住了舅母。”

    祁映己立刻抬头瞪笑嘻嘻的梁酌。

    元宵节街道上的人是真的不少,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喧闹异常。

    卫澂个子矮,走路上看到的都是别人的腿,啥玩意儿都看不见,梁酌干脆把他驮在了脖子上,让他瞬间成了整条街上最高的崽崽。

    卫澂指挥着去吆喝着糖葫芦的方向:“我要吃那个!”

    梁酌笑他:“那五十两不是被梁柔收走了?你还有钱吗?”

    卫澂委屈巴巴看看祁映己,撒娇地喊了一句:“舅母——”

    祁映己:“……打住。我给你买。”

    梁酌就是逗他几句,自然不可能真让自己的穷光蛋老婆掏钱,自觉将钱袋子给了祁映己,对他笑了笑:“祁镜,以后家里的账本交给你管理好了。”

    祁映己一脸头疼地拒绝了:“我对这些管不来的。之前在军营里看过别人清点军饷和粮草,我看着就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