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濡墨:“……”滚啊!滚出我的伞!

    梁酌恰好经过,目光缓缓逡巡过两人,随后递过去了手头多余的一把伞:“本王这里有多的,借你用。”

    祁映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卫濡墨一脸冷漠地推了出去,兜头浇了一脑袋雨。

    他抹了把满是雨水的脸,正要气愤指责卫砚的背后插刀行为,就见常伴在皇帝身边的盛公公急匆匆走了过来,给浑身湿透的祁映己撑了把伞,语气急切地道:“见过王爷。祁将军!哎呦祁将军,还有卫军师……可算见着您了,您二位快随老奴走一趟!”

    祁映己接过伞柄,对梁酌歉意地点点头,跟上了盛祥的脚步,有些奇怪:“盛公公,何事如此慌张?”

    “是谢惊柳谢公子!”盛祥碎步迈得极快,“谢公子今早突然想出去走走,老奴便说请示陛下再给他回话。往日陛下下了朝都会来谢公子这里的,可今日却突然去了常贵妃那儿,谢公子等了半晌也不见人来,赌气跑出去了,现在禁卫军都快翻了天,还没找到谢公子呢!”

    听着哪哪不对劲的卫濡墨皱了下眉。

    祁映己用眼神制止了他,自己快走两步,凑近了盛祥,压低嗓音,委婉地问道:“公公,末将可否方便知晓谢公子前几月的住处?”

    皇帝夜夜宿在谢公子殿里没刻意隐瞒,并非秘事,在宫内稍一打听便能知晓,盛祥也没想着隐瞒,同样隐晦地回道:“谢公子一直在兴德殿殿内居住。”

    祁映己一时哑然。

    他倒不是没思虑到这层,只是亲耳听到的事实和推测出来的可能总归是有着心理上的差别。

    敌国送来质子的那刻……便能预示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了。

    疾步来到了兴德殿外,梁澈眉目阴沉沉地立在殿外,绣有金色龙纹的玄色衣袍湿透了衣角,四周是步履匆匆慌忙跑过的宫女太监。

    盛祥忙接过了吓得手抖的小太监手中的油纸伞:“陛下,外面雨大,您快些回殿内换身衣服去吧。”

    “不必。”梁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先找到人再说。”

    祁映己和卫濡墨的轻功顶尖,得了皇帝应允,飞身上了房顶,拉高了寻人的视线。

    找了许多地方,梁澈早已被劝回了殿内更衣喝姜汤,祁映己身上的衣物被浇得透透的,冰凉粘腻的触感让他心底有些烦躁。他轻点足尖,落身在了兴德殿内的桂花树的枝杈上歇脚。

    祁映己半蹲在树枝上,忽然察觉出了呼吸声的不对。

    雨声太大,他怕自己听错,疑惑地半直起身,抬头四处张望了眼浓密的枝叶,视线一寸寸仔细掠过,移到某一处时……发现里面竟藏了个人。

    谢飞絮浑身小幅度发着抖,拼命缩起自己,恨不能化成一片树叶隐匿其间。

    “你怎么躲在这儿了?”祁映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谢飞絮的身后,一出声,把他吓了个激灵。

    忙在心底念几句“罪过”,祁映己放轻了声音,俯身想捞起谢飞絮:“先起来,陛下快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