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映己接到召令匆忙赶到宫内,梁澈已在凉亭里等他多时了。

    祁映己平复了一下呼吸,不至于显得失了礼数,才行礼道:“末将见过皇上。”

    “坐。”梁澈将白子推给他,“想来找你问些事情。”

    祁映己执了一子,稀奇道:“年关将至,今年除了洪灾外也没什么大事,陛下福泽延绵,有何忧心之事?”

    梁澈的指尖把玩着珠玉料子的黑子,半晌也没落下。

    祁映己盯着棋盘上仅有的两枚棋子不敢说话。

    良久,梁澈出声问道:“乌牙族的成年礼,是怎么举办的?”

    祁映己:“……啊?”

    反应过来的祁映己:“哦,是谢公子的生辰快到了吧。乌牙族每年的正月十五都会聚集一批已满十四的人,男人成年时要驱马射杀一匹狼才作数,女人则是要射杀一匹鹿。不过谢公子是王子,他得需要白狼才行。”

    祁映己说完,直白地提醒道:“陛下,谢公子身份特殊,末将不建议您给他弓箭之类的武器,威胁到您的安全就不好了。再者这里也并无白狼出没,只有关外才有,他不适合再出现在那边,您直接送他一张狼皮也是一样的。”

    梁澈:“……嗯,朕心里有数。”

    祁映己经历了两辈子梁澈当政,自是了解他身为帝王冷漠无情的性子。就算刚开始梁澈存了让谢飞絮亲手完成成年仪式的心思,明白难处后自然也不会再坚持了。

    梁澈绝不可能是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帝王。

    又连着下了三把,祁映己输二赢一,赢得那局还是堪堪险胜,笑着说“承让了承让了”,逗得皇帝神色也轻松不少。

    棋局结束,梁澈没说让他离开,祁映己也没法儿走,只能跟上皇帝的脚步在御花园里散步。

    走了一会儿,又到另一座凉亭了,梁澈突然出声问道:“你今日还未去见惊柳?”

    祁映己回道:“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我们见面的时间。”

    梁澈道:“来人,去把谢公子叫来。”

    “祁镜。”

    祁映己立马站直身体。

    “教他识字吧。”梁澈说。

    谢飞絮被盛祥叫醒时刚睡下没多久,人都是懵懵的,迷迷糊糊被带去了御花园,老远就看到了祁映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