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程怀瑾说的那样,安阳大长公主府的寿王殿下这回竟随行了祭春礼的事还未等众人行出京城便传了开来。
寿王的车驾紧随在宫中銮驾之后，地位尊荣可见一斑，有那消息灵通的更是知道銮驾一早出宫时便有陛下跟前的大太监往寿王处请过安,这足以表明陛下对寿王的态度格外爱重，那些心思活泛的已开始在肚子里拨弄起算盘来。
殷元恺骑了马过来，撩开车窗的帘子，惊讶地对赫连政道：“衡然你居然来了？这种事情我以为你不会有兴趣的。”
赫连政轻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啧！”殷元恺扬声叫了个属下过来，将马缰扔给他，自己挤上了赫连政的车驾，“你这人可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他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靠近道：“莫非是你要查的事，跟那边有关系？”他确实知道赫连政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某些事，甚至有时会离开京城,但是像这般张扬地出现在京城众人面前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赫连政淡笑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见状,殷元恺也默契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外面可都在传你年逾弱冠,大长公主这回把你送出来是打算给你选媳妇呢,正巧这次去东阳别宫,几乎身份数得着的贵女都来了,怎么着，是不是快喝你的喜酒了？”
一边说，他还幸灾乐祸地朝着赫连政挑了挑眉，虽然他很不愿承认，但以衡然的身份样貌，人品才识，绝对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佳婿人选,这场祭春礼，可有的好戏看了。
赫连政闻言颇有些无奈地睨了殷元恺一眼，这个传言是怎么传起来的他也是不知道，但总归是个理由，他便没有阻拦。
别人不知情倒也罢了，如殷元恺这种猜出内情的，却是明晃晃在取笑于他了。
殷元恺见他只摇了下头，竟未出言反驳，顿时有些失了趣味，唉，打趣人没有回应是最失望的。
才刚摸过桌上的紫砂小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车门前却忽地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这是我家主子送来给殿下尝尝的，麻烦小哥送进去。”
殷元恺一愣，诧异地看向赫连政，好家伙，他才说完这趟行程许是有好戏看了，没成想这就开场了？不是，谁家的姑娘消息这般灵通，胆气也这般大，居然就这么送了东西过来？
然而更叫他惊讶的是，不多会儿的功夫檀墨便咧着笑钻进来，巴巴递上一只精致的朱漆小食盒，欢快地说：“公子，是二姑娘送来的点心，说请您尝尝。”
那来送东西的小丫鬟他可记得清楚，正是沈二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她口中的主子自然也就只能是二姑娘了。
殷元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盯着桌上的镂花小食盒，又转头看看赫连政。
赫连政没有理会他，微微怔了一下，唇角不自觉漾起笑痕，清和疏离的目光一瞬温柔起来。
他取过小食盒，掀开盖子，只见里头一共两层，每层各放了两只小小的条形白瓷碟，白瓷碟上又各摆了四五块拇指肚大小的糕点，模样精致，色泽诱人。
这一看就是哪家贵女备了路上自己用的点心。殷元恺不禁更加迷惑了，小厮的态度奇怪，衡然的反应也奇怪……
等等！殷元恺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丝灵光，失声惊道：“二姑娘？！”
他想起来了，这二姑娘莫不是镇国公府的那位二姑娘？他还记得上次跟衡然说起杨皇后的时候提到了她，那时衡然的小厮还说那位二姑娘送了东西给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