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叶的话，几乎从齿缝间挤出来，“你知道，他都做过什么吗？”
事到如今，郑宏图身上，已经不止华欣桐这一件事了。
拉她入灵界，逼问追杀，若不是白老师及时救援，恐怕她生死难料。
这一次，郑宏图更是和永夜组织、和系统、和玩家，都有了牵扯。
胡遐迩的脸上落着一道树影，掩去他脸上的一点犹豫，片刻后，他声音飘忽道：“华欣桐这件事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灵叶没有一点事情结束的感觉，她只觉得冷，冷得打颤，这雪，从没有让她这样冷过。
冯建军捏着烟杆，松松垂着手，听着两人的对话，苍老的脸上露出一点恍然，他不知道叶灵叶和胡遐迩口中的人是谁，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他看着胡遐迩，有些痛心。
想着胡遐迩是什么时候来到湘台镇镇守司的，好像有三年多了。
胡遐迩刚来的时候，和大多数刚毕业的小灵士没什么区别，很憧憬在镇守司经历些大任务，将来好有些吹嘘的资本，同样热血而冲动。
他教给胡遐迩处理诡事的经验，教修行，教感悟。
“是我没教他做人的道理吗？”冯建军颤着手，心里反复琢磨着，回忆着，“我应当教过的，可他什么时候变了，他开始放弃原则，追求强者了？是我让他失望了？”
强者不是一切，他们做错了，也要受到惩罚。
胡遐迩仰头，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天空，也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变的。
他变得胆小，变得怕死，变得绝望。
也许是昔日的同学传来死讯时，也许是见到那些战死的前辈们的遗骸时，又或者，是某次面临死亡时。
他开始觉得，人类赢不了系统。
他想着，强者多活下来一个，就多一分希望，叛徒和诡怪，本就该死。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郑宏图，是五品，五品比叛徒和诡怪的价值，高昂得多。
和他同样想法的人，一定也很多。
天空那满月造成的空洞已渐渐合拢，但天顶似乎有风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