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酣甜。

    温晚亭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听见身侧有个物什落在地上,发出轻轻一声。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金丝牡丹的锦被里伸出一只手,将掉在床侧的小册子捡了起来。

    原本撑着眼皮翻开第一页,结果越读越精神。

    这是个什么甜到齁的狗血话本子,竟然还是用第一人称写的。

    别说,还挺上头。

    温晚亭看得有些入迷,瞅着这略微眼熟的字迹,还能稍稍分析一番。

    这话本子起初几页的字里行间,都泛滥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秉着先扬后抑先甜后苦的写作手法,这女主迟早要被虐得体无完肤。

    温晚亭觉得自己剖析入理,不由得就想往后翻翻,看看女主后头是如何字字泣血,却发现这册子写了寥寥几页便没了下文。

    到了末尾处还被水迹晕染,看不真切。

    她看了看每页起始的年月日,再品了品这似曾相识的笔锋,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外头有个碧衣丫鬟听到动静后推门进来,行完了礼就如同说书先生一般向温晚亭一通交代。

    听完,温晚亭恍然大悟,手上这本哪里是什么话本子,根本就是自己亲笔记录的手记。

    这里头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男主,就是她现在的夫君,楚离。

    而她……

    温晚亭扶额,一脸的悔不当初:“春铃啊,我瞧着你是个伶俐的,从前也不多劝着我干点儿正事儿,哪能一天天荒废在这儿女私情上呢?”

    春铃早已习惯她每日晨起时各式各样的反应,此刻恭顺回道:“您失忆前倒是没有荒废在这儿女私情上时,可也没见您干啥正事儿呀。”

    温晚亭:……这丫鬟迟早要完。

    想到手记最后墨迹洇染,只朦胧看出个“先帝”字样,温晚亭思绪一转,有些好奇道:“我昨日用完晚膳后,做了些什么?”

    春铃险些脱口而出,还能做什么,不就是秀恩爱吗?

    然而顾念自家主子是个失忆的人,她不得不把这秀恩爱的细节再重复一遍,于她这位单身十八年的丫鬟而言,实在算得上是二次伤害。

    温晚亭只觉得她话中描述的场景愈发旖旎,说话的语气也逐渐酸涩,连带着表情也趋于扭曲,还隐隐有些屈辱意味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