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这秦王,使节方至,吃了一顿饭便应承了,使节又言,因秦王是现有高皇帝诸子中最长者,除了收王后首级,各公子首级是否也一并让我带上京去?免得来回跑动,虚耗光阴。

    秦王答,孤恐劳动上使,也这样般想的。

    哎呀,这猛一听来,竟不像是人话。

    使节又吃顿晚饭。晚饭吃完,五颗头颅就到了,何等神速也。

    故诸侯私下,多少有些畏惧。

    又及今日进来时,我阴使人置了那五颗头颅在道边,诸位也亲见了,那味儿那样大,秦王倒是面如平湖。”

    东郭侯答完,左右望望诸人,拱了拱手:

    “既面如平湖,却不知其胸中是否有无声惊雷。恐其心中怨忿,秋后算账。”

    言下之意,若要算账,这座中诸人,谁能跑脱?

    此时,司农桑沾便笑:

    “那你这却难。倘我是那秦王、晋王、魏王,不交妻子人头,断是不行;交了人头,又要被嫌苛暴;闻到自家人头气味,若面露不悦,我等自更不悦;若面如平湖,又恐其心中积怨不发。究竟该如何自处的?这也太难……”

    东郭侯也笑:

    “是这样道理。其实我不难的?

    我等初发兵勤王,便是两难。诸位细想啊,这事说到底,是帮着孩子杀了主母兄弟,为扶持君王,少不得又要斩其手足妻儿。存着好人心,干出来的事,倒是像坏人。

    若依我之言,不仅秦王不可,就连晋王、魏王,亦都不可的。

    凡高皇帝血脉,恐皆不可。”

    司农桑沾又笑:

    “匪高皇帝血脉,如何服众?”

    诸人便想,匪高皇帝血脉,难道用你家血脉?

    “定有服众法子。”

    东郭侯也不言明,也陪着笑。

    司农桑沾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