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那戾太后生子坐明堂,且握了江山半壁在指掌,我听得传言也是于老迈年间得了车裂。车裂何物公子知否?那边案上有天子爱看的书,天子最爱读史,想来,车裂记载,于那案上,定不止一处。”

    秦王晦便言:

    “我晓得。吴子商君,俱被车裂。”

    “是了。于是秦公:倘以一凡常女子,投身天子公卿门中,置之家国险要处,

    要么便如阿茂夫人,一朝爱幸,遂死生不复得见;

    比阿茂夫人好些的,又如高皇帝茶夫人,爱幸甚矣,然子非储君,便遭凌虐;

    更比茶夫人好些的,又如昔秦宫王后,少年夫妻举案齐眉,又事专宠,然家族轰颓,为避干系,竟如剜却毒疮一般,连同子嗣均给铲了干净;

    更比昔王后好些的,又如孙氏戾太后,称制霸天下,然煌煌明堂,又偏古怪诡谲,究竟怎样,我辈也无从得知,只知是车裂了,无尺寸地葬之,一尸不得周全。

    公今为天子独子,我若为公长妇?就算不做长妇,竟是拿几条命来铺垫方够?

    我尝闻乡中少年从军,以博功名,十人出,一人返。返家这人便叹: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只不知我若做得公妇,是不是如同乡中少年从军一般?是如那九人夭折于野,还是如那一人得以返家?可能奢望得个善终?家又在何处?

    我知秦公与别人不同。

    与高皇帝、天子俱不同的。

    秦公放走了沮恩,我亲见的。虽未见柜中人,然我匪小儿,这点却懂。

    我又尝听得人秘言,天子于幼时,亦放走过谋逆贼子。

    天子心忍,然天子并非自幼时便心忍至今。

    秦公尚心软,然秦公今日不得安睡。

    我倒尚能安睡。今秦公所居处,岂不比我所居处险要百倍?

    然人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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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睡觉的。

    秦公经年身居这般险要,久而久之,焉能不如高皇帝、天子一般,打磨得才雄心忍,方得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