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确实是回国了。

    那么如果按照先前的剧本走向来看,唐戈与池渊在B市碰面,仅仅一个月之后,一个人车祸离世;一个人去了波兰参加肖邦钢琴比赛,在获得金奖之后一天内,猝死在独奏会的舞台上。这些信息是人尽皆知的。

    然而,不为人所知悉的信息是,唐诗曾在唐戈去世当时接到了池渊打给警局的电话,但是池渊并没有出声,唐诗不明所以又急于去医院探望唐戈,匆匆挂断电话。

    后来想来,唐诗觉得,或许,哪怕自己当时能再专业一点,能不那么粗暴地挂断电话,至少有一个人还会活着。

    悔恨毫无意义,洗牌重来,开局要全力以赴。

    于是,兢兢业业地当个小尾巴,吵着闹着跟在唐戈身后,非要来机场接池渊的唐诗此时充满斗志。

    唐戈很不满意。

    不知由何而生的阴郁气息笼罩在他周身。见到老同学本来是开心的事情,池渊又是个有才华又有颜值的天才钢琴家.....

    但就是,不舒坦。

    不明所以的池渊从远处走来。

    他确实与众不同:其一是他肤色惨白,有着常年不运动、不照射阳光的病态白皙,甚至可以看见颈间若隐若现的血管。

    其二是他的冷漠疏离,这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得到的。他今天虽然依照老管家的建议穿了白色T恤和休闲牛仔裤,却依然没有营造出平易近人的“假象”。

    他耳戴蓝牙耳机,鼻梁上是黑色墨镜,无视周遭羡艳和打量的目光,只冰冷地往目的地走去,似乎世间一切与他并无干戈。

    这很池渊,唐诗忍不住笑。

    “笑什么笑?”唐戈语气并不好。

    “没什么,我......”唐诗抬眼,池渊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他的眼睛藏在墨镜后面,于是唐诗看不清他的表情。

    唐戈拍拍池渊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妹,B大犯...B大的学生,吵着闹着要来看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迷妹的。”说道最后,似乎有些语气不满。

    于是,池渊转向唐诗,在可以听见彼此呼吸声音的距离处,礼貌道:“你好,我是池渊。”

    池渊的声音如同其人,虽然醇厚磁性,但不带什么感情的,没有什么起伏,也没有什么悲喜,若非要去形容,就是疏离。

    唐诗伸手,大大方方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唐诗。正如我哥所言,我是你的迷妹。”

    诚如陆芳女士所言,没有一个男人会讨厌崇拜自己的女生,为了达到救人的目的,唐诗必须将陆芳女士的理论落实到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