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情况如何?”
“且星河暂时已经醒了,他正守着阿乖。”
“天堑门之人已到了,我们暂且先将这残局收拾干净……”
阿乖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莫信与沈懿君的声音,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想寻且星河的身迹,无奈缺睁不开如坠千斤的眼帘。
“阿乖,对不起……”
许是听到了阿乖的心声,一旁的且星河抚过阿乖的眉头,阿乖即使沉在梦中却依旧蹙眉。
阿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沉落,困倦裹挟着黑暗又一次袭来,这一次她终于沉息陷入深眠。
且星河一直守在阿乖身侧,他用指尖轻轻抚过阿乖眉头,又落到她带着紫青手印的脖颈。他想握住阿乖的手,可阿乖的手上了药裹了步,他只能摸到阿乖还残留着血迹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用湿布将阿乖的指缝指甲清理干净。
他曾承诺要让阿乖再不受伤害,可此时阿乖却浑身带伤昏迷不醒。
而且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且星河。
他触着阿乖的手骤然缩回,他怕再用一点力,阿乖便会碎在他手里。
莫信一直站在且星河身后看着,也看到了他数次伸出又缩回的手,他想劝且星河就连顾伈都说阿乖身无大碍,他也不必如此担忧,但最终只是无声轻叹,退了出去。
各人心锁,唯有自解。
自那日残局之后已过了三日,沈懿君派人传信,天堑门弟子刚来此地。
原本沉默的城镇骤然间迸发出些许生气,终不像几日前那般诡异死寂。
莫信遥遥就看到沈怡烟与广道站在一处,他踱步而去,见他们看着地上趴伏着的破碎焦尸,拿铲子都铲不起来。
沈怡烟与广道年岁都不大,在他们这个年纪,莫信正在江湖里四处乱闯,闹得各处鸡飞狗跳,端的是少年恣意。
“你们在想什么呢,多大点年纪就愁眉苦脸的。”
广道恍然间听见这么一句,只觉得好似在哪听过同样的话语,他转头看去,是莫信。
广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沈怡烟虽与莫信没说过几次话,但自小就甚少怯场,她目光落在脚边的破朽焦尸,说道:“我在想,人都是人生养的,为什么有些人却可以坦然将人当作牲畜。”
广道喃喃:“就算是牲畜,也万不该如此作态。”
这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相差不远的年纪,脸上有着同样的迷惑与愤怒,恍然让莫信想到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