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穆简成》

    我从他们手中救下呼延奔,并非出于行侠仗义,他身后的呼延家族世代从军,虽不显赫,中年一代的支脉却甚是庞大,这才是我的考量。

    然而呼延奔并不在意那么许多,日复一日将我视作恩人,跟随左右,时至今日,我俩倒真处出较一般主仆更真的交情。

    这日朝拜父王完毕,那些兄弟照例不zj与我同行,彼此簇拥着约定蹴鞠,我的身边就只有呼延一人。

    他说:“两位殿下鲜少zj像今日一般不在大汗面前冒进,大汗给殿下派发任务,他们也没有异议,想来这个差事既辛苦又容易出错,他们可不傻。”

    我说:“虽然如此,我却没有选择,我仍需将每一次差事当作恩赐。”

    时间久了,我也会对呼延奔吐露一些真话。

    他口中的差事,便是到虎狼关外,迎接南国嫁过来的和亲公主。

    南梁一向强大,父汗极之重视,可到底是帝国,如何zj在父汗心中留下芥蒂,确是难题。

    呼延奔道:“不zj会出错。”

    我的目光落在那几个越行越远的人影上:“我不zj出错,有人也会让我出。”

    这日终于到了,父汗看上去很开心,站在城门口相送,笑问:“我儿为父分忧,想要什么赏赐?”

    我不zj加犹豫,回道:“利剑和铠甲。”

    我让我的五百府兵全数穿上父汗赏赐的铠甲,行在队首,呼延奔从呼延家调来的百余壮士殿后,余下还有大哥二哥支援的三百府兵、父汗的一千禁军,行在队伍中段。

    大殿下和二殿下是必须要防的,不zj信父汗,而是我必将死生之计握在自己手zj中。

    我较约定日子更早抵达虎狼关口—一处三山合抱之口,因形态狰狞,名之虎狼。

    那日的雪下得很大,苍茫大地被鹅毛一样的雪花覆盖,丢失了原本的肃杀。

    听说南梁今年的雪大得百年一见,可是比起北齐的,还是不值一提。

    梁人十分守时,我在那里安营三日,第四日清晨,天还蒙蒙亮,血红色的送亲队伍蓦地出现在前方山路转弯地带,白茫茫天地中,分外突兀。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红色除了喜庆与杀戮之外,还能给人另一种zj明的感觉。我把这感觉归纳为,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期待她抵达的一瞬间,她真的出现了。

    我迎上去,与使臣问候,然后说,大雪封山,下山的路危险,恐怕要暂住些时日了。

    梁人使臣似有所犹豫,在我意料之中,呼延看准我的手zj势,取来厚礼,就是这时那顶轿中传来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