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程北的通讯号码!

    经历重重艰难才爬回书房,到最后的紧要关头上,苏小年才恍然发现,他就没通讯号码,这还打个毛线的通讯哦。

    他气得踢一jio那虚拟键盘,结果踢了个空,脚在虚空中踉跄一步,重心朝后方偏去,咕噜咚地往后倒。

    苏小年任由自己毫无形象地四肢向上张开,后背躺在硬邦邦的书桌上,盯着隐在漆黑夜色中的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变成了铁灰色,他怔怔地出神。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黑雨拍打窗户的声音,腐败的气息在寂静中尤为明显,忍着肺部的恶心,他翻动身躯,将自己缩圈成更小的一团。

    书桌上只有无助地毛团在委屈地瑟瑟发抖。

    呜呜带着哭腔的“叽叽”声在书房里响起,这次,没有男人带着凉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小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没动,他在听外面的声音。

    时有一阵狂风卷席而过,带来枯枝“咔擦”折裂的声响,它们被卷到空中,绞杀在旋风里,消失在苏小年能听到的氛围中。有飞行器飞速蹿过的电流声,刺啦——那是重甲飞行车刹车的声响,遥遥在耳边,却远在天边。

    寂寥的夜里,所有的声音在点点扩大。

    充斥在整个颓丧中。

    苏小年不懂这种难受的情绪是什么。

    他并不了解。

    就像兔子精不了解他为啥不喜欢屯粮。

    重新睁开眼,他呆愣一秒后,急促地跳到窗户边。

    窗户边上是一层干涸后的黑色粉末,粉末不仅铺满了窗台,院子里、街道上,都铺着一层薄薄地,只要一碰就散开的黑色粉末颗粒。

    天空,铁灰色的云层低沉沉地挂着,有地面清洁队在清除那些粉末。

    ——天,亮了。

    他踮起脚,爪子摇下窗户的月牙锁,闭住呼吸,从二楼上纵然跳跃而下。他的四肢张开,借着窗户沿边上凸出的部分,朝着院子里的平地上安全着陆。

    屋外的空气更难闻,恶心阵阵泛起,但苏小年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忍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下去啦。

    他一定要去找程北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