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他虎着脸呵斥,“谁跟你聊天?你是在上班,要有上班的觉悟。我是你老板,跟我客气点,不然没有你好果子吃。”

    起身,他又嘱咐,“我一会有个饭局,回来前你把报表都看了,签上字,要不扣你工资!”

    他哼着小曲出了书房,心道,小丫头片子翅膀硬了,在你成家立业之前,我要好好压榨你的剩余价值。

    小屋里程方圆正倚在床上看书,见他进来,放下书,捏捏眼角,说,“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赴饭局别像在家里似得,总耷拉着脸。”

    他坐到床上,心里甜丝丝的,“放心,你爷们儿不是小孩儿,心里有数。”

    横了他一眼,程方圆说,“嘴上说的好,出去了就不是你。

    别嫌我唠叨,出门在外,把你的小性子收收,别总指手画脚的教训这个,呵斥那个。

    人都要脸儿,骆秘书也好,小五子老范他们也罢,都不是从前小打小闹的时候了。”

    对这件事上,她没少跟着操心,可也无可奈何。

    爷们儿粗枝大叶,嘴贫得很,总爱讽刺人。也就是撞上狗屎运,遇到一帮没说法的兄弟,要不早就打乱窑了。

    他哼哼两声没敢反驳。

    说起为人处世,他也敢拍着胸脯说有自己的智慧,但骤登高位,还免不了翘尾巴。

    也怕手底下的兄弟聚众高呼,把他这个大老板掀下马,所以他表面见谁讽刺谁,更多时候是掩饰心里的战战兢兢,强作镇定。

    尤其是在看了骆秘书送过来的报表以后,这种战战兢兢更甚。

    不知不觉,他手底下的产业已经年盈利过亿,这是多么骇人,甚至有点触目惊心的数字。

    这还只是京城和东北的摊子,如果算上港岛的老董和王大状,再加上魔都和深城,他不敢想象自己的身家到底有多丰厚。

    他也曾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力?

    是否德不配位?

    是否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样松散的管理,手底下人有太多钻空子的机会了,如果真有蛀虫了,他该怎么办?

    所以他更战战兢兢,这种表面上的刻薄,未尝不是色厉内苒,难掩内心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