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琅怀孕了。

    孕九月的时候才见到孩子另一个父亲。

    江明君在南美秘训了四个月才回东城,花了十几个小时从墨西哥飞回来,开了房间灯才发现床上睡了个大肚子的男人,韩琅睡得浅,几乎是开灯的瞬间就醒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会。

    韩琅率先开口,“你的。”

    这也不怪江明君,怀这孩子前五个月韩琅在东南亚谈艺术展的合作,他回来的时候,江明君已经飞去亚马逊大雨林里带新兵实战演练了,一下就断联了五个月。

    江明君拧着眉头,他还记得俩人最后做的那次非常不愉快,大儿子总是嘲讽他俩不出轨是受军婚约束,爱情不够,法律来凑,终于捱到了这小子十五岁,俩人蹭着床上不合的导火索,打算直接去离了,可惜那天韩琅接了个电话就直飞越南,他对这人最后的印象就是这间房散一地的衣服和满是痕迹的背,结果再次见面居然是二胎要生的时候。

    “那离婚?”这还离不离。

    “离,生了一家一个。”

    江明君才晓得他怀的还是双胞胎,“行,什么时候去。”

    韩琅看着他明显被晒黑了的皮肤,“就明早上,早点去,最近离婚人多,免得排队。”

    江明君点点头,等他从浴室出来,房内就留了床头一排夜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韩琅的肚子顶着他,比一胎的时候大多了他心想。

    他十七岁认识韩琅,那会还在大院里,他爸那个鳏夫政委娶了第二个老婆,那个男人带来了个漂亮的男孩,那就是韩琅了。他们打小长大的人都排斥这个外来的,特别是政委的儿子李慎,说了不少韩琅这个继兄的坏话,以至于韩琅和他们关系不好,而且韩琅学艺术,和他们又不同班,最后他们要么进了军校,要么出了国,只韩琅一个去了艺校,每一次聚会韩琅都是缺席的。

    他们一群人聚得最全的时候,居然是他和韩琅的婚礼,那个两家人操办的皆大欢喜的婚礼,他俩是被人下了药迷在床上的,韩琅那会大三,两家人就压着他们结了婚,二十一岁生了孩子。

    “对了,江棋呢。”他那大儿子可不像什么沉默的人。

    “学校组织游学去了,后天才回来。”韩琅应着他,腹中动的厉害,他也睡不着。

    “那不和他说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他巴不得当离异家庭的少年领两份生活费,我们都出去了把那群狐朋狗友叫过来玩。”

    江明君脸扭曲了一瞬,的确是他那大儿子的作风,蹙着眉头睡了过去,早起身边已经没人了,梳洗完去餐厅才发现韩琅撑在洗菜池边上吐,

    “不一般是刚怀上才吐吗?”他替孕夫顺着背,深冬的天气,屋内有暖气,孕夫就穿了件宽松的羊绒衫,背面看着祈长消瘦,正面肚子的痕迹却一清二楚清楚,孕夫一边耳朵上带着墨绿色的耳钉,头发剪短了些,正好把耳钉露出来。

    他想起来他们刚结婚那会,韩琅怀了孩子时不时就想要,他那会也算血气方刚,有次韩琅非要坐在他身上动,他那会头发还长,能扎个小辫子,仰头露出整张脸,他才发现这人耳朵上还有个耳钉,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带着。

    “医生说是孩子长得大了。”孕夫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用纸巾擦着,“你吃吧,我吃好了,吃完了就去把证领了。”

    “算了,我不吃了。”江明君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司机在别墅楼下等着,他们来得早,民政局刚开门,到了结婚窗口,才知道出了个离婚冷静期,工作人员说了一堆,江明君把他打断了,“你就说现在能不能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