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贺宁陪着一位雇主去医院打胎,女孩进手术室前一直很紧张,贺宁于是下楼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安慰她说很快的。

    女孩握着热水,脸色苍白,有些神经质地反复问道:“你不会离开的对吗?”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

    贺宁替女孩拿着包,等她情绪稳定进手术室后,他转身准备坐在走廊的椅子的时候,停顿少时,突然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有个人。

    有短暂的一刹那,贺宁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又看了一眼,那张脸,的确是闻君鹤,他穿着一件立挺的黑色风衣站在那里,他比起几年前气质更加沉稳,表情平静,贺宁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荒唐。

    谁知道时隔几年,他和闻君鹤再见面是在手术室前。

    他第一眼见闻君鹤,就觉得他英俊好看过了头。

    好看到他做梦都想得到他。

    闻君鹤五官阔挺,眉眼精致,鼻梁挺直,嘴唇有些薄,贺宁以前无论亲多少次都觉得有些凉。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闻君鹤和他对视了几秒,后退一步转身就走了。

    那之后贺宁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女孩从手术室出来,嘴唇和脸都惨白,贺宁让她先坐在医院大厅,出租车开到门口,他才扶着女孩出去。

    送女孩回去的路上,大约走了一半的路程,她突然哭得很伤心问贺宁:“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不自爱。”

    贺宁说:“没有。”

    他让女孩以后一定要保护自己,他也没什么资格指点别人的人生,光是他那些往事说半个字都觉得丢人,他自己的人生就一团乱,爱情观也一塌糊涂,总是被人嫌弃。

    贺宁有些天马行空地想,如果他是女孩子,他估计也得为闻君鹤打好几次胎,毕竟闻君鹤不喜欢他,连做爱都得靠吃药才能硬起来。

    而他又卑劣地渴求闻君鹤跟他在一起。

    最后他只能献祭自己的一切。

    陪人看病是他只有周末单休才会做的工作,他前两年经常跑医院,特别懂那种一个人无措孤独的感觉,他现在一家科技公司做美术设计,他的大学也是磕磕绊绊才完成的,他休了一年的学,直到认识他的人都毕业,他才偷偷回去把最后的课休完。

    最近他们公司也面临被收购的处境,但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不过换了个老板的区别。

    贺宁进公司的时候,就听说今天有新调来的执行副总上任,他吃了半块面包,当进会议室时,看到坐在正前方正在和总助说话的闻君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