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器5毫升,药品3毫升,一次剂量不宜过大,最好控制在上次的加剂2/3左右。否则机体不耐受,极易出现过敏反应、后遗症等一系列不想要的副作用。本身手术危险性极大,国内甚至都不予批准,全面禁止,但曾舜曦跑到国外来都找不到愿意为他进行手术的黑市医生的话,基本上也就“无药可救”。

    医生注射完后摇高座椅让他坐起来,曾舜曦靠在椅背上,右手按着刚扎针的左边胳膊。医生如惯常向他解释有可能出现恶心呕吐眩晕嗜睡等不适反应,是正常的,不要吃什么以及多吃什么,尽量早睡避免熬夜,忌辣戒烟……听着代价恐怖如斯,曾舜曦只问了一句话:“做不到会影响接下来的手术治疗吗?”

    他将其称为“治疗”,在他看来成年之后分化为omega就是一种缺陷,就算分化为什么也不是的beta也好啊,可偏偏是他最不应该的omega。不是omega不好,但这会打乱他人生计划中的所有安排。

    不容许出错,这是他的基本态度。

    倒不是对人生中事事如此,但这个错误太大了,必须想办法纠正回来。

    黑市医生不太靠谱,为了赚钱什么昧良心的事都做,有因为出过医疗事故大医院不肯接收的,有在黑市帮人摘取受害者器官的。印度的断骨增高手术年年出事故,还是有人不断上门求医,说到底身体“残缺”是比死更让人接受不了的事。

    医生为他注射完滑着转椅回到电脑前,电脑旁用手机播放着早间新闻,上班摸鱼不是什么大事啦,更何况是私人开的医院。

    “据悉,今晨一名中年男子在香榭大道附近暴起袭人,专家推测为Fork可能性极大,警方努力控制当中……”

    医生转回头问了他一句话:“你有做过F&C测试吗?”

    曾舜曦摇头。这没有必要,知道自己是Cake还是Fork对本身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这两类人毕竟为少数,前者难道要活在恐惧中终日关在家里不出门,还是后者作为危险源,被人视作病毒一样区别对待?

    没必要。默认作为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好。

    他从座椅上下来,捡起外套穿上,抬起胳膊穿过袖口有些酸痛无力,但不碍事,下个月取掉子宫手术后他恐怕还要更加不便,但好在有钱,有钱就能请人把自己照顾好,有钱就能虽然是omega却得到被人视如alpha的尊敬对待。

    出医院下地铁口,工作室秘书dy打来电话:“老板,证券股份货期按照您的意思抛售了,接下来是瑞典银行那边要求出示一份资产证明……”

    曾舜曦按了按耳机边走边跟他说,地铁上没有位置,只好站在扶杆旁,身边一个肌肉男手握在他的手的上面位置,块头是他一个半,不动声色地把手往下挪。

    手触碰到他的一瞬间曾舜曦条件反射地弹开,皱了皱眉,又往下移了一截。到再次“无意”相碰时,曾舜曦放开了手,左右环视一周。

    人不多,不存在挤到肩背相擦的情况,有人在悠闲地看报,更多在低头玩手机,没人注意到这边,他刚打了身体改造前的alpha激素剂,不用抑制贴也能暂时不泄露任何破绽,不应该有因为信息素被人盯上的问题。

    结论就是倒霉,对方戴着耳机无所事事又无可指摘,叹一口气走到另一侧车厢站着。

    同事及合作伙伴都对他的距离感颇有微词。虽然礼貌陈述“我是个beta”让人生气不起来,但意外地对于身体接触保护意识过强真的很难理解。

    比如递卡给他不当心指尖相触,像被电打了一般夸张地瑟缩弹开,比如秘书请他签字时突然想不起某个字怎么写,见过普通老板就势环绕秘书的腰捉着手一笔一画教,也没见过左右为难怎么在不碰到的情况下把笔拿过来,最后说“不好意思,能把笔给我一下吗?”为此秘书翻着白眼走了好几个,好没情调好没意思好无趣的一个人。

    不管男的女的alphaomega还是beta都是如此。算不上是好事,保持单身独来独往,外人议论他是事业咖多少带点贬义,beta对于社会繁衍无用也没有人会催生催育,不像omega到了年纪国家都要抓起来婚配。

    某次团建聚餐时曾舜曦难得地表达了他的看法:“比起催促ao结合国家在这方面耗费的时间资金,不如精力更多放在预判fork这种病毒一样的人减少社会伤亡事件发生上,不是吗?”

    说完大家安静了一秒,又接着聊别的话题。自此曾舜曦再也没有发表过类似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