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草长莺飞。下了几场雨的缘故,日头一天比一天烈,天气也一日比一热,分明只是初入五月的天气,这两日却热的像盛夏一样,晒得院子中的花都蔫了下去,几近枯萎。

    一整个冬日都在养伤的裴雁君不知是不是中了热,这几日又传出了旧伤复发的消息。崇明帝派了两次太医来都说是旧疾病顽固需要静养,因此赏赐了一些药材来,之后也就不大关心了。

    殊不知传闻中虚弱不已的裴雁君此刻正安然无恙的站在公主府的院子里。

    谢昭玉这几日也热的没精神,衣服一件件减下去却依旧感觉不到凉爽,整日的天气都闷闷的,让她也跟着恹恹的。小娥想找个法子让她开心,正巧前日收拾行李的时候从箱子底翻出了一盒双陆,盒子上落了灰,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打开过了。

    “昭玉姐姐,你瞧这是什么?”

    谢昭玉拿着扇子不断扇也觉不到一点风丝,反而因为动作又生出一层薄汗,于是沮丧的垂下手。

    “现在又敢叫昭玉姐姐了?前段时间在宫里一口一个殿下叫的可欢。”她说着,撇去一个眼神看他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小娥歪头一笑,“那不是在宫里嘛,姐姐不介意,叫别人听去也不好。”她有些兴奋地打开盒子:“姐姐忘了?以前你在长安的时候咱们玩过这个的。”

    盒子之中有四种颜色的棋子,底下压着一张布,小娥取出打开来,布上的四角画着与棋子颜色对应的四块区域,中间有一些圆圈与线条,按照一定规律连接在一起。

    谢昭玉盯着这张布看了半晌,隐隐约约记得这似乎是个游戏,从前有一段时间她沉迷于此,不过后来回冥王谷的时候没有带走,渐渐地也就忘记了。

    小娥兴奋道:“当年姐姐把此物放在我这儿,我就一直放在箱子底,要不是今日收拾冬天的衣服放回箱子,我都险些要把它忘了。”

    孙乾明咬着两根胡萝卜条走进来,他一贯是个散漫爱玩的人,听见游戏二字眼睛一亮,“游戏?什么游戏?”待到他走进看清是双陆时,伸手拿起一颗棋子把玩着,吹去上面的灰,有些嫌弃,“这是放了多久了。”

    “不多,也就五年。”谢昭玉淡淡看着他说道。

    孙乾明:“……”

    他拿谢昭玉这无欲无求的模样最没有办法,于是索性不理她,只对小娥说道:“正好今日大家都无事,咱们一起玩玩这个打发时间也好。”

    这话正合小娥的意思,她先是笑一笑,而后又皱了眉:“可是这游戏要四个人才能玩,我们还缺一个人。”

    “随便找一个丫鬟来不就得了。”

    “这游戏是昭玉姐姐从外面带来的,长安城里的人怕是都不会玩。再说小丫鬟胆子小,见到姐姐都战战兢兢的,怎么能玩的尽兴呢。”小娥想不出办法,轻轻叹一口气。

    谢昭玉忽然福至心灵的往将军府瞧去,笑了:“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呢么,而且我打赌,他肯定会玩。”

    于是乎裴雁君就站在了公主府的院子里。

    他看着桌上已经洗干净摆好的双陆,又扫了一眼已经坐好眼巴巴盯着自己的三个人,“叫我来就为了这个?”

    谢昭玉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最近太热了,我心里热的难受,心情不好就不利于养伤,病情也总是反反复复的,也许玩一玩这个就好了呢?世子就当帮我一个忙了。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