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终于，周京在脸上揉了一把，深呼一口气坐到了阳台的椅子上：“要不然我最讨厌聪明人呢，什么都瞒不住。”
贺亦欢兴致盎然：“来来来，快说来听听。”
周京把刚才接收到的照片翻出来，手机扔过去：“看看，看出什么了吗？”
贺亦欢接住拿来一看，屏幕里女人青白无生气的面容猝然出现在他眼前，吓得他差点直接原地起飞，好不容易哆嗦着把手机握住，眉头忽然皱紧了。
“这是什么？”贺亦欢指着女人枕头旁边一块浅色的印记问道。
医院的枕头床单全是纯白色的，然而女人的左耳旁边的枕头上，却印着一块颜色稍浅的放射状印记，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如果放大图片却能隐约看到些亮晶晶的东西，像是闪粉或者磷光。
那图案就像是几个十字星叠加在一起放出的光芒，每个放射状的线条长短不一，粗细也不一，内粗外细，不像是污渍，也不像是枕头的印花，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们觉得这个东西……”周京深呼出一口气，严肃道，“是神迹。”
“什么！”
“这件事其实完整说起来有些长。”周京看着贺亦欢因为震惊而显得苍白的脸，终于有了稍许扳回一局的成就感。
“你之前说的对，如果有万能的神的话，这个世界的因果报应应该是相当完善的。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元朝以前，人类的因果报应似乎非常精准。大到君主帝王，小到寻常百姓，都是这样，一个人的命运一定和他的所作所为息息相关。随便举个例子，宋后废帝刘昱暴虐成性，以把活人分尸为乐，最后果然不得好死，被身边的太监一刀捅死。”
贺亦欢准确的抓住了他话中的转折：“元朝以后呢？”
“从元朝后期起，这个现象似乎逐渐弱化了。”颜柠说。
贺亦欢看向她：“弱化？”
颜柠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对。因果报应还在，但是却没有从前那么精准了，出现了不少漏网之鱼。你想想近现代战争时期那些犯尽杀孽的人，有的长命百岁，有的子孙满堂，到死都没有报应。”
贺亦欢仔细一想还真是，越琢磨越能想到更多的例子，简直触目惊心。
“会不会坏人的报应是在死后，轮回转世的时候才会体现？”他问。
既然鬼都有，那么轮回应该也存在，坏人下辈子当牛做马，好人下辈子享清福的规律也应该应景。
“确实有人这么想过，”刘常乐小声说，“但是目前大部分研究者都认为现世的报应和轮回的报应是两码事，两罪并罚，互不干涉。坏人在现世一点报应都没有，还是非常奇怪的。”
“小刘，来根烟。”周京烟瘾犯了，刘常乐赶紧递过去。周京这回长记性没让颜柠点火，自己用打火机点着了，这才继续对贺亦欢道：“问题就出在因果报应缺失上，不过后来，人们发现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努力纠正这些错误。”
贺亦欢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