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隔壁班下了课,已经是午休,她率先看了一眼隔壁教室,数学老师正在教室里面扯着嗓子讲题,看来四班没上成体育课,教室的角落里少了个相逸。她马不停蹄下了楼,看着空空如也的画室,去自己单独一间美术办公室寻人也未果,倒是看见了相逸将他和其他学生的画带来,放到了她的办公桌上。

    她拿起那幅临摹得另有味道的画,端详片刻后放下,绕着圈回到了教学楼,这时四班的学生已经下了课,教室里面剩的人不多。

    她拦了班长打听相逸的下落,班长眼睛都不敢瞧她,直说自己不知道。

    最后一名学生是短发戴眼镜的文弱女生,她抱着作业,忐忑不安地从正门走出去。

    “你知道他在哪吗?”董曦记得她叫做冯甜,平日很内向,她几乎没见她在她面前开口过。

    冯甜十分紧张,生怕自己惹事,站在班级门框内,瞥了眼教室走道外的监控,确定是死角,她一咬嘴唇,声如蚊蚋道:“我们刚上数学课的时候,八班的曾己同学就带着人,一直在教室门口转悠,曾己同学和老师确认相逸在画室,又听见你在五班上美术课,就带着人往画室走了。”

    董曦慌张问道:“曾己以前来你们班找过他吗?”

    冯甜刚一摇头,就见到董曦深呼吸,面露赞许,向她道谢,转身踩着平跟鞋,一溜烟儿消失在走廊。

    正如冯甜透露的,曾己在他爸管控的学校里上学,他能在同学老师面前横着走,可始终忤逆不过他老子,在学校里面是不敢给他爸留下管教他的理由的。他爸说他会无理由相信和配合八班班主任老师的教育手段,他被迫在学校装了一个多学期的孙子。

    这次忍不住来找相逸“叙叙旧”,也是被憋得受不了,听闻相逸上学期的考试考了个全校倒数第一,学校很后悔破格录取他。他便放心地喊了一群狐朋狗友,打算用午休的时间找点乐子。

    担心相逸这小子傍大腿,一下课就跟着据说背景有些神秘的董老师走,他翘了自己班上的自习课,提前过来围堵。

    ......

    学校跑道旁,是职工宿舍楼,白天这边少有人在,算是警戒森严的学校里,唯一一处适合私下斗殴的地方。

    隔开学校的院墙处种了大片竹子,竹叶簌簌声中,他看着面前躺了一地的人,呜呼痛骂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他皱着的眉头才微微松开,丢下一根从对面的人的手中抢来的铁棍。

    金属笨重跌落在地,滚落出声时,一群人之中出现一声闷哼。

    他踩上离自己最近的吴致的手,将这支最喜欢玩偷袭的胳膊,重重踩在地面,看吴致的表情,肯定又得进医院见骨科医师。

    他伏低了身子,饶有趣味地将众人各异的惨样尽收眼底,笑了出声:“一群乌合之众。你们跟曾己这个废物,到底图个什么?姓吴的,你让我最弄不懂,你是不是比曾己还讨厌相逸,三番两次,都是藏在曾己的身后,做最多的恶事。”

    吴致紧闭着嘴,面目狰狞忍着剧痛,就担心自己一张嘴,发出让相逸这个疯子更添气焰的声音。

    他们十分钟内,见识到了相逸深藏不露之处,所有人一时无不在想,究竟是面前的相逸成了恶犬般的疯子,还是他们在令人三观崩塌的噩梦。

    明明所有人一开始,都只是走正常程序来个文谈,岂料相逸听见铃声一响,就率先发起了武斗,拳脚棍棒间都是冲着鱼死网破去的决然,无人不被唬住,被打到痛才对现状醒悟。

    曾己看起来是其中最震惊的那个,他擦着嘴角的血,看着唯一站着的那个人,问了所有人盘旋在脑海,大字报点播,却不敢开口提及的问题:“你他妈的是相逸?!”

    他冷笑:“怎么?不认识我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