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拾夕忍着没有报警,是因为她觉得宁英卓迟早会回来给她一个解释。

    为期一周的校庆结束后,学院恢复了教学,她上完一天的课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果不其然,宁英卓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身上穿着往常的衣物,从头到脚的运动装。

    见她回来,他手里的游戏停了下来,头始终僵硬地垂下,不敢看她。

    童拾夕拎着高跟鞋,等了些时间也没等来什么,随后将门关好,将自己和对方的鞋子都整齐地归于鞋架上。

    她走进客厅,将背包放在茶几上。

    “你就这么回来了?”

    宁英卓声音冷硬,但磕巴了一下:“我、我就不能回来了是吗?”

    童拾夕生出了惆怅的感觉,她感觉自己抬头纹深了不少,努力平淡的嗓音之中夹杂了委屈,“宁大少爷,我应该有和你说过,那二十万是我存了很多年的钱,而且是我唯一的钱,我信你,我告诉你,然后你就这么坑我?”

    宁英卓反驳:“那里面哪有二十万!”

    童拾夕顶了回去:“在你住进我这之前,还不止二十万呢!”

    宁英卓小声道:“我都会还你的......你是唯一肯帮我的人,你对我的好,我不会忘了的。”

    童拾夕指控道:“你欠我的,你拿什么还?你知道我对你好,你还这么祸害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知道我看见存折没了,火急火燎去网上银行上转账连一分钱都转不出的崩溃吗?你还知道来这找我,可是这个三十平的小屋,每个月房租也不少,你有概念吗?一个月五六千呢!如果不是我多交了三个月的钱,你回来就只能见到一个流离失所的我,可能连我人都见不着了!你还说你不是图财害命!”

    宁英卓张了张嘴,眼神黯淡了下去,仍是握紧拳头说不出那三个字。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给了你什么错觉,我一个女孩子,不用花钱不用吃饭的,还不怕被背叛!还要冒着危险出去兼职赚钱,我都不要脸还不要命的!”说着说着,童拾夕泪水还真涌上眶来,好久没体会到的没钱的滋味,拜他宁大少爷所赐,一周时间让她再临深渊。

    宁英卓攥着拳头喊:“行行行!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打我几顿都行!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都给你一个认识我小舅的机会了,你为什么不找他要钱啊!他钱多得是!”这歉道着道着就不大对劲了。

    童拾夕恨不得啐他几口,“你和宁家闹断绝关系,连你舅你也不想见,凭什么人家要替你还钱,你好意思做局我还不好意思要呢!我说了人家会给吗?”

    宁英卓道:“今时不同往日,我舅已经和我达成共识成为战略伙伴。不过,我拿你钱这件事,你可别跟他说了。”

    童拾夕很想帮他把“拿”字换成更为准确的“偷”,但她有更在意的事情,“你小子,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跟耗子见猫一样躲躲藏藏,现在怎么又要和你舅称兄道弟了?”

    宁英卓鼻子出气,得意得很,“我投资了个新兴项目,作为新公司法人代表前天找了我舅,我舅觉得可行,承诺用他私人资金赞助跟进后续投资需求。”

    童拾夕面无表情为他鼓掌,“不错,不错,宁总年轻有为!不知,你说的投资,是不是用的我的钱呢?”

    宁英卓丝毫没觉得羞耻,反而觉得自己做了件什么好事,“你根本不知道我投资的是谁,想必你也不认识,是我表叔宁驰!呃......他的情况有点特殊,详细情况我就不跟你说了,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在户口本上呆着的那一页原本是我表叔的,你就明白了,你现在在童家、在我婶奶奶那里,占的都是我表叔宁驰的,你帮忙投资一点算什么呢?而且,这个项目,绝对能增值!你到时候就偷着笑吧!”

    一番话需要反驳的地方太多。童拾夕自从小老板那里知道宁驰辞职自己出去创业,加上宁英卓的反常,就才想到了自己钱的去向,所以并没有惊动太多人。想来,宁英卓应该也是在给宁驰打掩护,不想要宁家和童家人找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