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缪相安想要的是什么。

    缪相安道:“不要把话说太满,你做不到,而我又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童拾夕愣住,他用两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声音混着压低的气息显得含糊,暧昧道:“你把选择的机会给我,假如我说,我想要你,你要怎么办?”

    童拾夕被迫仰头看她,她压抑着战栗的心跳,素淡的妆容上,如艳阳的唇色是最跳脱的,勾唇时徒添风情。

    她笑了一刹,笑脸又疾速枯竭,面无表情地看着缪相安,“选择权始终在我手上,你尽管说,我都可以拒绝。”

    她知道如何讨好别人,自然也知道怎样让别人心生厌恶。

    她看得出来,缪相安这种眼高于顶的,喜欢别人对他顺从,向他臣服,不喜欢蠢的、自作聪明还桀骜不驯的。

    缪相安一手挑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下唇上轻蹭,指腹上沾染了同样的色彩,他饶有兴趣地审视着自己的指尖。

    童拾夕看不透缪相安喜欢怎样的女人,所以,她也不知道怎样让他在男女关系上瞧不上她。

    缪相安盯着她的眼睛,视线间有不遮掩的狠意。他凉凉道:“你这是欲拒还迎?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躲了颜平瑞的外套,却不逃开我的肢体接触?”

    童拾夕明白了,与用人相反,他对女人的喜好正好是俗得不能再俗套的——中意叛逆的女性。这也不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言情里面进修过当代总裁的职业修养。要知道成功人士受惯了别人的追捧,反其道而行之的人总是更夺目。

    那可再好不过,如果是用她自己做筹码,当牛做马做女员工,肯定好过成为他的女情人。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童拾夕坦然许多,僵硬的关节柔软起来,冷下的脸又绽放出笑容。

    她思考缪相安的问题。

    很显然,她不厌恶缪相安的碰触,十有八九,也是因为他长得像相逸。

    “要问为什么,就去感谢你那张近乎雷同的脸吧。”她在心中故意冷哼,将初见时缪相安的趾高气昂学得淋漓尽致。

    可她表现出来的是颤颤巍巍的讨好,侧过头去,睫毛颤抖得像两只受伤的小雀,她作西子捧心状道:“因为对我而言,缪教授是很特别的存在。”

    啊,对,是需要强拉阵线的大款呢。

    要是能脸红一下就更逼真了,业余戏剧爱好者童拾夕惋惜自己水平不够。

    缪相安没松手,反而像是什么大型犬科动物胜券在握,扼住自己的猎物,上身逼近,先用目光将猎物脸上的不安和无措当作前菜蚕食。

    他的呼吸带着温度,喷在她脸上,童拾夕热了脸,脸颊透粉,心中越发觉得她现在像是在与虎谋皮。

    警报器叫嚣,吵得她思考不顺畅。

    她的余光连他的头发都不敢沾,可是她还是逼着自己和对方目光交汇,不是短兵相接,而是深情仰望。这一点对多年孤寡的她来说很模糊,做不好可能都像妈妈看她的好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