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那晚,当姗姗来迟的人现身走向他,陈金魁定会同意这个比喻:像久经按捺的垂涎者终于等来了他的金丝雀,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柔情、激动、渴望就满溢了胸怀。

    “我很费了脑筋今晚该带你做什么,不过结果……定了话剧。呵呵。希望对你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不过没有喜欢上也别怕,当陪老头子消遣消遣……”所以他无比温柔宠溺地缱绻地低语,一手搓着他的手背,一手握着捏揉他的小腰,边说边唇压在他头顶不住往下亲,口吻和神态都完全像个沉沦美色以至于一见面就再也按捺不住急躁的金主对着他的小情人。

    王也仿佛刚遇到了不开心的事,脸木木的,人不大作声,随着他急不可耐的去牵去拽,就直接倒过来,沾到怀抱更是卸去了大多力,脸颊贴在胸前,胳膊往两胯虚虚回抱。陈金魁什么也没问,就用这抱孩子的方式将他由自己裹着携上了车。

    留心不去吵到他,向司机挥挥手,就示意开车,路上还在面向这边半蜷着贴着自己的王也背上轻拍,车开了十几分钟,人就开始抖,陈金魁担心他有晕车的症状,按下了车窗,自己坐到靠边处,更换了姿势把王也抱在腿上让他能闻着新鲜空气。细雨丝丝地飘落进来,全过程王也都听凭着摆弄,他落定了姿势,头就靠在了他颈窝。陈金魁能听到不适的沉重呼吸,就也能感到相贴的两处皮肤是冷冷的黏湿的,可王也臼齿却咬得紧,愣是没吭一声。

    约会的一方迟迟未到,剧目到入座时已演完了大半场,不过他们也没坐上一时半刻。陈金魁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邻座的人身上,但见他由自己放下后情形好了许多,颤抖也停了,身上好像也不再痛,只那张脸孔衬在观众席灭了灯后较为黑暗的背景当中,依旧缺血色。嘴皮子怎么尤其不妥?这得是……陈金魁蓦地看出他似乎整天没沾过食水,心里一声疑惑,就将大手伸过去,将那小脸托得转向自己,细细地端详,跟着就弓下背越过两张座椅间的扶手,凑上颗巨头,笑得哄人般的对着病恹恹的王也说:“走吧!不看了。魁儿爷带你吃好吃的去!”

    琢磨玩什么时,就没问王也意见,为的是这只想和他保持“纯洁”钱色关系的小孩,以他谨守本分、油盐不进的程度,足够预见即便问了,也是“只要您开心就好”。至于他自己,陈金魁觉得,这人是彻底拿自己当工具使,那晚情急之下逼出的卑微之语,亦是肺腑之言。恐怕,就如这一晚用的餐、观赏的节目没两样,都是供他陈金魁享乐的一个环节……这话么赖此谋生者可能都会说,当了真还心无怨言去做的未必有一个。因而选吃的地方也没问。陈金魁暂时拿他没办法,可也是紧着稍微贵的、尽量庄重的安排,以显示不单拿他当个玩意。

    王也是生面孔,餐盘端上来,服务生就双手压着小腹在他身旁鞠躬,这时陈金魁一抬手,阻止了正欲开始的讲解,等人都离开后,再执起刀叉,笑容可掬地挨个指向桌面上的一样样,亲自跟王也说道起这菜品的来历与食材背后的故事。

    他说得又热情又很自然亲切,王也便就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微仰着面庞听他说完,又道出了今晚第一个囫囵句子:这样啊……魁儿爷推荐的,肯定没错。陈金魁就请他试吃,王也目光下落,停在面前,却等了等,之后才也握了餐具起来,姿态倒很好看地将那盘作为主菜单价后头跟了六个零的肉切下一块,送进嘴里。

    他就在眼前嚼了两口,就又双手接着吐到了纸上。做得流畅得很,也平淡得很,没有露出十分不适,陈金魁见状却分分钟眼瞪圆了,将刀叉马上一放,关切地问:“小也,你跟魁儿爷实话说,你今晚是不是犯胃病?”

    他观察到了王也低着头,回避之下,喉结也有一次沉重的滚动,是一个强压反胃的动作。“哪啊?我没那问题,”可是抬起头,王也又笑了,“一贯是有点胃弱,还构不上病。是我没口福了,魁儿爷……”他就说,“算了。”

    感受得分明魁儿爷的表示——他是一片好心。却不理解。

    眼前的陈金魁一点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只见他摸摸光头往四下转着想办法,突被他看见街边蒙蒙细雨中有个摊煎饼的没收摊,就把脑勺拍得呱呱响,说这个暖和,而且这东西哪都有,你们学校门口肯定也有?平常和同学一起出去,少不了买这个吧?唉呀看我,正经该给你上点你习惯的,生病的人脆弱,尝什么新?就直说是自己失误了。

    王也在辛苦抑制生理反应中,心理一层也很自顾不暇,任是这样,仍被这陈金魁牵走了一丝注意力。看着他就觉很有能量,就很讶异,不知他认准了要做起一件事来,怎么就这么活力四射斗志高昂,还很那什么九折不悔。王也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是个什么德行,陈金魁一意讨好他,对了景是一句热脸去贴冷屁股。但自己是商业应对也好,是打不起精神也是放纵懒得应对也好,是忍不下心开口劝了也好,都根本阻他不住,都没撑伞,转眼人已过了街。

    透过一面大窗看去,便见在街道上、那一条墨色的中央,支起的棚子所吊的灯泡,光晕也被雨幕打出了毛边,陈金魁那颗已看得眼熟的大秃脑勺子就正挤在棚下。由于他高,棚子为了挡雨压得较矮,他凑在那里跟摊主对话还得单勾下脖子往前伸,庞大身躯就斜签在外。

    这一幕在脑海中形成了虚实,构成一格温馨又有如荒诞喜剧的镜头,好像出在哪部电影中。王也瞧出有些滑稽,是因为陈金魁整得隆重,王也自己拾掇得尚且没有出离日常,只是比照自身随意的时候显得经心了一些,与在店里的稍嫌严谨之间又折中了一下,那位魁儿爷却是整了套复古英伦风带马甲的浅棕黄西装给自己穿,可是搭配他模样非但不出格,像个乐天老小孩也像个老绅士,确实可以原样直接出现在背景是十八九世纪的外国片中。可实际呢?实际他跑去装点油烟缭绕的街边小吃摊。穿成这样,鞋踩在油渍上头,肩背渐渐淋满雨,也能允许。不要面子的吗?

    王也看了会儿乏了,收回眼就皱了皱眉,把沁着血丝的肉排盖上,再挪远了点,然后在清空后的面前地方靠上肘,撑着额角揉太阳穴,一面放空。虽然短暂,确有那么几分钟从脑海中赶走了烦心的对他残忍的琐事,很随意地想起陈金魁的事。想陈金魁平时……过去……其实要些体面,也好色,可像他们那样年纪、身份、身家的人,寻花问柳不过是项调剂,也不执着于哪一个,如王也这般门槛并不低,能消费到他眼前的往往上点年纪,他就比较了解这部分人,要从中选个别特别“痴情”的“离不开”的,反正不会有陈金魁,上一回他就可不慌不忙。

    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晕头转向?

    为个色字……换个似这辈分的人为他鞍前马后,他高低坐不住得去请人歇下来,务必令人尊重点,可陈金魁做的一切的出发点和最终的目的地都是等下的正餐……那他自己乐意……想能这么想,感情挺矛盾的。回忆着王也大摇其头,半睁的眼落在对面人离开后的空座位,叹他,这是在做什么呀……

    是夜,陈金魁径直把王也带回他某处家,如水夜色中手把手地替他清洗,全身擦干,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睡衣,而后牵着他赤足踩上木地板,穿过房间,在床前面对着他再目不错睛地注视着,将睡衣,从肩头再一寸寸褪下来。他们两人身穿均是交襟在前设计极为近似的一体款式,陈金魁目光逡巡着,双掌在肩膀与周围抚摸着,耽搁良久,才叹了一声,牵着剥光的王也让他迈上床,就在床边跪坐下去,他再解开自己腰带散开前襟。

    十分钟后,他已在肖想的口腔中硬挺了十分钟。比起第一次陈金魁掌控了节奏,所以不是那么温温吞吞、舔两口就过关的。他扯着王也绑成小包的头发,辅助他调整角度,让他脸贴服在胯下仰得再高一些,自己便从上往下,微微送腰往里挺。王也还是不太会运用舌头伺候,他也不愿意嘬,可能是嫌那动作瘪起腮帮子不雅下流,这样口交就少了许多乐趣,可他优点也是很显眼的,你无论伸入他身上哪个洞里都不用担心被他反抗、弄伤,出于被动是如此,主动也是同样,而当他主动,那会更可爱。王也在下面撑得脸颊变形,眉眼向下拖拉着,写满难受,可为了配合使用方行动示意下最方便操弄的角度,除了人扯拽他头发带着他迎合抽送外,他没有动,哪怕喉结在每一记戳弄上下滚,咽喉急剧收缩,也几乎不发出呕的声音。再来则是他不怎么有技巧跟随节奏抓取空当,所以为了照顾他,陈金魁全部时间都插得很深,动得很浅,但凡稍微急了些动作大了些,就得视情况暂停,等王也能够呼吸出来。他的手指总会忍不住摩挲绷得紧紧的打出小撮泡沫的嘴角,王也紧紧闭着眼,漂亮的鼻尖不断颤,而当他一旦缓过气,就会掀开眼帘,眼角依然垂向下,很难过委屈可也更显温驯地告诉你可以继续,每逢这时候陈金魁需要再等两秒,来确保再度寻求快活时不会把那可怜的小嘴当成他才更适合做爱的另一个妙处纵性操穿,王也用嗓眼吸着他,这收起所有扫兴尖利之处,只将最舒适的部分留给他的甜软蜜穴。

    光是这个部分就享受了过分久,王也快要支持不下去了,魁儿爷开始往后退,缓缓地拖出了一条条收不住的津液,然后魁儿爷帮他合拢下巴,简单擦拭,又拍拍往前下方压他的肩。王也边休息边寻思理解有点慢,眨了两次眼,再因嗓子疼,咽了口唾沫,就点点头,用四肢跪趴起来。这是有了上次的缘故,上次魁儿爷又做进去后射第一发前问了他关键的问题,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就没将东西留在里面,整晚射在了小腹上、胸口和后背。王也跪好了,脸朝外,屏住气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