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鼎鼎收回自己的爪爪，也收回了四周的暖意，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如冰雨砸在昊辰的脑海。
“帝君可知修罗王为何挑起仙魔大战？单单只为一颗野心么？”
“天界高高在上，鄙视凡尘，看轻妖魔，从来没有拿公平对待过修罗一族。”
“就连我等上古神兽，亦被天界驯服，役使了上万年！”
“帝君收我为灵兽，简直是莫大的恩赐！可这恩，帝君说收回就收回了。”
……
“主人。”苍鼎鼎贴近昊辰的耳边，用深海之底冰冷黑暗的幽幽之声问他，“凭什么？”
昊辰握拳：“你竟如战神一般，生了这般深厚的戾气？”
他语调轻轻的，仿佛知道自己没有太多底气。
苍鼎鼎的眼睛里落下一滴泪，昊辰不由得展开手心接住。
凉凉的触感，一直从手心蔓延到帝心。
“帝君到现在还不明白。”苍鼎鼎的声音好像跑远了，远到昊辰听不真切，“战神生的不是戾气，是伤心。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伤心……我知道。”
“千年前，我出走天界，一心成魔。”苍鼎鼎红着眼睛跟昊辰说，“我想亲手掀翻高高在上藐视众生的天界，可是，帝君的教导铭刻在鼎鼎心里，这三界，我只愿护它，爱它，怎么忍心亲手伤它。”
“后来我看遍了世间繁华热闹，沧桑悲伤，帝君可知鼎鼎所悟出的道？”苍鼎鼎点在昊辰的心间，“生生世世的轮回，不过是生生世世的争斗不休，凡人也好，妖魔也罢，都不过是天界拿捏在手里的棋子。”
昊辰心间滚烫，面上却一副寒冰模样：“凡人愚钝，妖魔蠢笨，若没有天界坐镇，这世间必将混沌如夜。”
“帝君有没有看过夜空？”苍鼎鼎突然问，她也不等回答，牵过昊辰的手，就拉着他出了十三戒炼狱塔，去离泽宫最高的屋顶上看夜空，看月光洒满粼粼海面，看星星闪烁顽皮。
昊辰哪有什么心思看星星看月亮，他一出十三戒就趁机给天界发信号，让四圣兽来救驾。发完才想起四圣兽好像不是很靠谱，昊辰又给司命发消息。
苍鼎鼎就那么静静看着昊辰作妖，一点都不担心，她休息了一下，已经满血复活，不管谁来都无所畏惧。
等昊辰发完消息，苍鼎鼎两只爪子一呼，扭过他的头：“我就是同帝君叙叙旧而已，别怕别怕，夜色如此美妙，帝君且放心欣赏一番。”
软软的爪爪扣仔脸上，昊辰如遇天雷闪电，更没有心思赏月观星。他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睛从苍鼎鼎皎白的面容上，转移到海上明月夜。
今夜月下叙旧的，不止苍鼎鼎和昊辰，还有璇玑与司凤。
“司凤，对不起。”璇玑靠在司凤肩头，满是愧疚的道，“我辜负了你九生九世，生生世世害你惨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