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傅棠只想瑟瑟发抖。

    但是他不能。

    因为,只要他一抖,就肯定会被正看他不顺眼的皇后娘娘,直接判定为心虚。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

    好吧,在这个被封建奴隶主统治的时代,皇后召见,其实也由不得他想来还是不想来。

    那就把时间轴再往前拉一点。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昨天一定不会带着不靠谱的老父亲去挑赌庄,而是会直接把老父亲傅瀮的腿打折。

    ——他单知道能开在京城的赌庄背后肯定有权贵,却万万木有想到,就一个小赌庄,背后的靠山竟然能直通内庭之主。

    虽说本朝自立国以来,就有“后宫不可干政”的规矩,但身为一国之母,皇后想要收拾一个家里有爵位的勋贵,却也是易如反掌。

    别的不说,就只在召见命妇的时候,给那家的命妇安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直接就能叫你全家玩完。

    如果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皇后今日根本就不会召见傅棠来问话,而是直接找借口宣召张夫人了。

    傅棠跟着太子一起到了皇后见内外命妇的前殿,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屋里的陈设。

    悄咪咪扫了一圈之后,这屋子里最华贵的东西,竟然是那隔开了内外两间的红木雕花隔断上,坠得是淡紫色的水晶珠子。

    这些珠子得有好几十串,哪一串都得有两米多长。

    上面坠的每一颗珠子,都磨成了规整的六面体,在室内烛光的晕染中,折射出瑰丽的光芒。

    至于其余摆设,不过青铜鼎、紫檀架、青玉梅瓶、四季屏风等,虽也清雅华贵,但到底没有半分超出皇后可享用的规制的。

    ——皇后娘娘,是个谨慎人。

    这是傅棠对皇后的第一印象。

    他和太子一起站在珠帘外,太子行家里,他则是行了初次觐见的大礼。

    皇后倒也没为难他,很快就叫他起来了。

    然后,太子被皇后叫到了内室,母子俩亲亲秘密地说起了体己话,傅棠就被晾在那里了。

    傅棠微微皱了皱眉,就运用起了刘辟教他的“不管谁尴尬,反正尴尬不到我”的背景板大法,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一朵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