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谦不解,明明此刻沿着官道赶路才是最安全的,为何还要往树林里钻?不过他还是决定相信黎至清的判断,陪着他上了车,由黎梨驾车,三人向着树林深处驶去。

    “至清,咱们为何不从官道上走?怎么往林子里越钻越深了,这是去平陵城的路么?”

    黎至清再次上车后,神色明显比先前放松了不少,“今夜官道不好走,委屈殿下进林待上半宿。”

    穆谦剑眉紧蹙:“至清,你这是在卖什么关子?虽然躲进林中能避胡旗人,但得了消息来救援的北境边防军也找不到咱们。”

    “殿下不妨猜猜,是胡旗人先找到咱们,还是北境边防军先找到咱们?”黎至清不徐不疾,继而又玩笑道:“许久没同殿下打赌了,不妨咱们就此赌上一把?带彩头的如何?”

    这样气定神闲的黎至清让穆谦莫名心安,鬼使神差道:“既然至清有兴致,那本王就陪你玩一把!要让本王猜测,自然是要想些好的,本王赌北境边防军先到!”

    “殿下猜得也对也不对!”黎至清说完,笑意不减,“前些日子,殿下在府邸里,为了习武,着实下了一番狠功夫。不知成效如何,如今可有兴趣今日实操一下?”

    穆谦不知他作何打算,刚要开口问,黎至清直接对着车外道:“阿梨,差不多了,停车,进来歇会儿吧!”

    马车应声而停,穆谦完全跟不上黎至清的思路,不禁问道:“至清,你到底想做什么?”

    “殿下莫急,既然有人迫不及待送上门为殿下铺路,您何不借此机会立威呢?北境这种地方,可不是一个‘晋王’的身份就能高枕无忧的。”黎至清说完,见穆谦实在疑惑,又道:

    “此事说来话长,待明日再向殿下详细解释。殿下只记住一点,过会子来了‘胡旗人’,殿下只管逮住领头之人,放开手脚与他打一架,若是殿下能打赢,那过后在北境的日子,必将顺风顺水。至于旁的人,交给阿梨便是。黎某保证,他们不敢伤殿下分毫!”

    待穆谦再问,黎至清已经慢条斯理地从袖口中翻出了个油纸包,穆谦搭眼一看,半月有余,那包龙须酥竟然还没吃完!

    黎至清把油纸包送到穆谦眼前:“殿下要来一块么?”

    穆谦心中忧心他们三人的安危,完全没有胃口,朝着黎至清摆了摆手,示意不吃。

    黎至清笑着把油纸包收回去,取了一块递给黎梨,自己又拿了一块放入口中,才把剩下的又仔细包好收起来。

    赶了一天的路,黎至清感觉有些疲累,如今三人挤在车中,黎至清不好直接躺在软塌上休息,只得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不多时,穆谦就听到了黎至清均匀的呼吸声,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瞧着黎至清安详的睡颜,然后转头朝向黎梨,眉毛一挑,仿佛在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家公子竟然还能睡得着。

    黎梨一摊手,耸了耸肩,一脸习以为常。

    过了半晌,黎梨突然坐直了身子,冲着穆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一脸警惕的盯着车窗。

    穆谦眯着眼睛,仔细听着马车外的动静,但因未受过专业训练,耳力不及黎梨,冲着黎梨用气声问道:“有人来了?”

    黎梨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穆谦了然,来人定然不是北境边防军,否则也不至于如此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