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知染搬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下，挖了一勺饭举到老头嘴边。
老头瞪了他一眼，把头扭到另一个方向。
“您孙子辛辛苦苦觉也不睡给你做的饭，好歹吃一口啊。很香的！”墨知染吧唧嘴，假装饭很好吃的样子。
男孩儿爸爸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有点尴尬，“那个……老爷子伤的是腿，手没事儿。”
“哦。”墨知染迅速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勺子插进米饭里放到桌面上，两只手使劲搓了搓大腿，“对哈！傻了傻了！”
我擦！丢人！
“叔您吃饭了吗？您去吃饭吧，今天我在这儿就行了。”墨知染难堪地搔头，余光看到老爷子把饭盆往很里的地方推进去。
这是怕自己有头皮屑？老头还挺讲究！
父子俩走的时候，男孩儿还问他爸:“不给爷爷换床单吗？”被他爸捂着嘴拖走了。
墨知染把椅子又搬回原来的地方，“爷爷您自己吃吧，需要什么您叫我，我给您拿！”
爷爷也不看他，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突然冲他吼，“你走！”
墨知染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火蹭就起来了，但看在对方是莘池暮的爷爷份上，还是努力平复住情绪，“您先吃完，我才能走。”
“不吃！”这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哪里突然来的火气，刚才明明只是有点别扭，“滚蛋！”
“您孙子来不了，以后的饭都是我送。您要不吃我送的，就让看着您的大叔去楼下食堂里给您打！到时候谁管你爱吃什么？”墨知染也窝了火。
这老头中气十足，一点儿不像生病住院的样子，真要吵起来，墨知染觉得自己会先败下阵来气死。
“不吃，都不吃！”老头突然侧过一半身子，把一碗米饭推到地上，撒得到处都是。
这还不算完，甚至伸直了胳膊，想要把更远处盛菜和汤的碗都打翻。
墨知染身体灵活，先一步把两个碗都端开，放到了怎么也不可能够到的窗台上。
脾气上来了，他也不管躺在床上的是谁，年纪多大，身体好不好，走到跟前挑衅，“莘池暮辛辛苦苦做的饭不能砸，别的您看看只要这屋里有的，您要什么我都给您端过来，可着劲儿让您砸。反正您有钱，不在乎！”
老头腿脚固定住动不了，随手抓起放在床边的拐杖往墨知染的身上打。力气不小，他都能听到棍子和身体接触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挺疼的。但他没有躲开，挺着背硬抗下来这几下。
“行啊老头，您这身体杠杠的啊！看样子少吃一顿两顿的也没事。”墨知染挨了几棍，反而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