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墓呢?没有吗?

    *作之助他们的遗物要好好收拾起来呢,你有想要收藏的东西吗?

    *咲乐的幼儿园已经报名了,我要去把档案注销掉才行,你觉得用什么借口好呢?

    *幸介他们的学校也是,这么久没去上学,学校那边一定试过联系家长了吧。

    *遗产继承是怎么章程啊?还是说就这么充公?也对,都是当黑手党得来的黑钱。

    *坂口君已经好生生地回去当他的官员了吗?真好啊,现在想想,一年前大家一起聚餐的日子就像梦境一样。

    *为什么美梦竟会比噩梦还吓人呢,太宰君?

    鬼泽凛川的话多得几乎说不完,从她口中冒出来的那么多现实向问题让太宰治疲于应对,然而她却依旧认认真真地拉着他一起思考一起想办法。

    在出于礼貌稍微走开了一点的髭切看来,现实的画面和真正的画面并不重合。

    现实中的两个人隔着两个坟墓的距离,弱不经风的少女仰视着气息危险一身血腥味的男人,一字一句都要耐心专注地征得后者的同意。

    然而真相却是,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暴力行动。

    事实上,少女笑声高亢地用利器把遍体鳞伤的少年钉死在墓碑上,血都流尽了的少年皮肤泛着中了剧毒一般的青黑色,在这样的恶意和憎恨下瑟瑟发抖。

    少女犹嫌不够,没有武器就用自己,狞笑着对少年拳打脚踢,撕咬着他的皮肉。暴行是那样一种会刺激人感官的东西,让少女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没有分寸,她看上去就快要用手挖出少年的心脏然后疯狂地把它吞吃掉了,即使吃下去的东西会让自己也被毒死都没关系。

    髭切发现自己确实要更努力地摆正心态,敬畏创造出刀剑、比刀剑还要更具杀伤力的武器用来对付同胞的人类。

    人类什么都干得出来。

    在这场单方面的伤害结束后,在场的一人一刀都看得出来,这个仅剩的力气都在支撑自己不要瘫倒下去的少年已经成了比墓碑还要让人悲哀的东西。

    鬼泽凛川觉得很爽。

    她心里清楚髭切肯定以为她是在太宰治身上发泄自己的痛苦,他肯定觉得她说出来的那些话同样地也伤害到了她自己,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失去理智的哀嚎。所以她也不打算表现出自己有多畅快。

    曾经,太宰治总是仗着他那点小聪明,像个熊孩子一样,找到她的脆弱之处后就兴致勃勃地翻来覆去,不玩个够劲儿就不满意,充满了小孩子天真的恶意,好奇地用开水去浇蚂蚁。她就是蚂蚁。

    而她呢,她没有太宰治那么聪明,退一步说,她也不会为了反击就崩了自己的人设——这样做反而如了太宰治的意。所以她只能忍着,竭力真心地去包容对方,理解对方,给予对方无私的温柔。

    鬼泽凛川还以为她得一直这么做,直到太宰治某天自杀成功了来着。

    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机会尽情报复还不会有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