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东西的过程因为髭切对横滨的不了解,所以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只看出来鬼泽凛川顺顺当当地买好东西送货上门,一些没有现货的也付了定金。

    他们没有坐车,在横滨的大街小巷里穿梭,鬼泽凛川走得极快,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熬夜饮酒的柔弱女性。

    午后时分,鬼泽凛川走到了织田作之助的住所外,看到了门牌上陌生的名字。

    她没有多做停留,就像是单纯路过一样,又继续往前走,与许许多多人和物擦肩而过,光线渐渐黯淡下来,路过的便利店里传出电台主播的声音,说今日横滨有阵雨。

    原本明亮的天空中聚拢起大块大块的阴云,黑云压城城欲摧。

    鬼泽凛川来到了关着门的咖喱店门前,喘息声轻得如同窒息。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髭切沉默地注视着鬼泽凛川终于失去了美态的身影,弯着腰,困难地伸长了脖子仰着头看着二楼的女人断断续续地喘着气,仿佛不这么用力呼吸就会缺氧。

    髭切透过不干净的玻璃门看到店内残留的血迹,透过发暗破碎的窗玻璃想象房间内的乱相。

    这种时候,旁观者永远都只能保持沉默。

    鬼泽凛川的呼吸渐渐平复了,虽然髭切觉得对方冷静下来的速度有些快得诡异,但肉眼可见的,鬼泽凛川确实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摆出一副平静到麻木的模样,上前,从头发上摘下一个小黑夹,然后轻松鼓捣开了锁。

    鬼泽凛川没给柜台后的那些弹孔和血迹多余的眼神,径直上了楼。她没有忘记提醒自己注意身后的髭切,发现对方没有跟着上来后她终于可以用力地握住楼梯的扶手。

    鬼泽凛川看到了不久前,织田作之助曾看到的画面。

    她感受到了那个时候织田作之助的感受,体会到了被坏人抓走的幸介他们有多害怕多惊恐。

    她忘了自己站在屋子中心有多久,在思维恢复后,她手上已经多了一张春天时他们一起照的全家福,那天他们说好了,等她入籍后一家人再照一张,以后每年都照一张,放在相册里,以后随时能看。

    鬼泽凛川盯着相片里洋溢着快乐的人看了许久,那里面的人都好幸福,幸福得叫人想钻进去,或者把他们从相片里拽出来。

    然而这是做不到的事。

    人活在世上,有太多做不到的事了,能做的事寥寥无几。

    之前买东西的时候她听说了港口黑手党得到异能开业许可证被官方承认的事,还有近日最爆的新闻,港.黑干部太宰治三天前在一次任务中放弃任务叛逃港.黑。

    是太宰治救走了他们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从现有情报来看明明很有可能的结果却完全没有被纳入她的猜想范围。

    或说,鬼泽凛川其实什么也没有猜。

    这现实对她而言是如此的清晰明确,不存在被误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