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三人也不是傻子，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由更加愤怒。
李少一向跋扈惯了，哪里愿意承受这种鸟气？手掌朝柜台猛地一拍，吼道：“好！好！你刚才说我是受某家公司雇佣来闹事的，是不？你这是毁谤！我要告你们公司！等下我会让律师来向你们递交律师函的。”
接着，他将手里的寻呼机抛了抛，说道：“这玩意你们不退？不退就不退，不就是一百六十美元吗？老子不要了！小马，把你的那台也给老子拿来！”
旁边穿花衬衣的男子连忙答应着，一边快速地将捆在腰带上的寻呼机解下来，客气地递到李少手里。
李少将两台寻呼机猛地往地下一摔，只听咔嗒一声巨响，两台寻呼机一下变成了好几块，一些碎片四处溅射。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李少还不罢休，提起脚就在那两块大碎片上猛踩几下，然后指着脸色铁青的阮关海说道：“两台寻呼机，三百二十美元，谁他码的愿意花比三百二十美元更高的价格雇佣我给他们唱赞歌？有这么傻的人吗？你说！老子现在管理一家公司，一个月有十万美元的收入，谁雇佣得了我？你他玛的的说啊——”
说完，他不等阮关海回答就提起脚朝地上的碎片猛地踢了一脚，那些碎片朝远处激射，撞到墙壁、墙柱后发出一阵劈哩啪啦的声音。
他拍了拍手，扯住还没回过神来的女友，说道：“走！”临走出去的时候，他还给众人丢下一句话，“去看看人家的寻呼机吧，能显示汉字、英文。还能显示这些小日本人的文字。”
看着他们扬长而去，所有的人一时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众多观众和几个客商才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人开始议论起来：“难道那家飞讯技术公司的寻呼机真的好？难道那群大学生真的没有舞弊？他这么有钱，肯定不是被人雇佣来砸场子的。”
一个长期出席国际展会的客商点头道：“是啊，飞讯技术公司听说是华夏国大陆来的。他们一般不会玩这种阴谋。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胆量。”
另一个大腹便便的客商立马说道：“就是，他们参加国际展览都是唯唯诺诺的，哪会想其他国家的厂商那么狡猾？……，要不，我们去看看？”
有人附和道：“去看看！反正这里的寻呼机又没有太多的特色，也就是小巧玲珑一点，看看飞讯技术公司的寻呼机再说。”
他们的话立即得到了不少人的相应：“走！大不了等下再返回来就是。”
人们一窝蜂地走了，走时鞋踩在那些碎片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这声音就如刀剑一般在阮关海的心上插了又戳。他的脸色也随着这些声音不断变幻着。
“一定是他们玩鬼了，一定是他们收买了那些大学生！”阮关海内心呐喊着，就差一点大声喊出来，他不顾他的手下正等着他安排如何收拾残局，就急匆匆地回到了展台后面他的临时办公室，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机，但当他拨出了三个数字后又把电话机给挂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气。紧急地思考着。
“要不要组织专家进行性能测试评比，公司总部会相信吗？摩托罗拉公司会不会跟进？”原来差点气昏了头的阮关海想到最后一个绝招。就是进行那种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性能测试，邀请第三个专家组来对寻呼机的性能进行一项一项的测试，再进行比较，从而得出寻呼机到底谁优谁劣的结论。
可是，这种测试不但能将各自的底裤全部翻出来让所有的人看，更主要的是还潜伏着很多不可预计的难题。首先是客商们的心意未必跟你的一样，你在乎的性能参数，他们未必在乎，如果他们不在乎这个参数，测出来的参数或优或劣又有什么意义？再有就是每一个厂家的产品肯定有参数优秀的。也肯定有某些参数不那么好，一旦有人甚至测试组的专家偏偏就看重那个自家公司不好的参数怎么办？
还有一个就是很多消费者对参数什么根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就是功能，在乎的自己好用不好用，现在搞一场这种测试，在行的人会注意参数，会跟着自己的意思来推崇我们jnec公司的寻呼机，而那些不在乎参数的，肯定是看到哪家的好用哪家的顺眼就买哪家的，那这次测试岂不是又帮了那家飞讯技术公司做了广告，让更多的人了解他们和他们的产品？万一消费者们真的很想要显示文字什么的，生意岂不被他们给抢走了？
“妈的，我……我们真是被他们带入了陷阱，那些大学生是我们主动请他们进行体验比试的，这下怎么办？”事情办成这样，原以为能够力压摩托罗拉、菲利普、卡西欧公司一头，能够风风光光的，最后却颜面扫地，阮关海感觉自己无法向公司总部交代，自己升职加薪的愿望就如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不行！必须比出真实的结果，必须推翻大学生们的比试结论，至少得减少这个结论的影响。”阮关海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几十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这件十拿九稳的事情给打败了，他无论如何是不甘心。
大家知道用户体验跟专家测试根本不同，用户关心的只是寻呼的外形是否漂亮、它是否结实、它是否用起来简单、它是否收到信号等等直观的甚至感性的指标，而且对于它是否漂亮、使用是否简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甚至在某些人看来漂亮的东西在另外的人看来不但不漂亮还可能丑陋，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标准，只能采取少数服从多数，多数的体验者说它漂亮它就漂亮，多少体验者说它使用简单就使用简单。
正因为如此，这种体验结论就含有很大的主观成分，就很可能被这群体验者中某些人或者组织者所左右，甚至某些指标容易被某一个人无意中的一句话所改变。比如，假设大学生中有一个大家喜欢的美女，她说某个寻呼机漂亮，周围她的同学、朋友、恋人以及暗恋她的人、对她有好感的人都可能会改变他们内心的想法，真的觉得它漂亮，甚至还为自己曾经说它不漂亮而感到羞愧，认为自己的审美观有待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