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没有回答沉欢,倒是像模像样地回答了徐老天。
“多谢徐老挂怀，身为地方父母官，当为朝廷效力，这征粮一事势在必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容嗣也定到竭尽全力。”
“只有一事尚需和徐老确认。”宋衍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若是持续缺水,灌溉量按之前与徐老所商议的最低标准保持，新稻种可否存活？”
徐老天叹口气，“宋大人的魄力令老朽佩服，当初蓄水一事老朽亦抱有疑问,如今看来,当是大人深谋远虑。”
“若能扛过基准线，稻种存活率问题不大。”
徐老天如此回答，沉欢都替宋衍松了口气。
不过……蓄水？难道宋衍也暗中蓄了水？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还有这试验田一事,如今早已全部换成新稻种，可见宋大人眼光长远，不会只看这一季的产量。”
言毕，徐老天赞赏地看着宋衍，“你既然如此问,想必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今年这天气若是继续下去，那么旱灾已成定局。”
宋衍没有马上接话,他疏眉微蹙，曲起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叩击，“大律风调雨顺了五十年,百姓对天灾仅限于口头上的认知，普遍准备不足，朝廷虽然已经上奏，但是官吏并未放在心上。”
略一停顿，他微蹙的眉头松开，目光慢慢变得澄明而笃定，“并州……”宋衍敲击桌面的手指收了回来，“还得靠自己。”
徐老天点点头，“大人虽然年轻，却深谋远虑，老朽不才，必当竭尽全力按大人的部署安排。”
“如今的并州诸县……只怕是……家家户户都要强制蓄水了……”
只怕还不止是蓄水的问题……
沉欢满肚子想说的话想说，碍于徐老天在都不好直接说出口，就盼着赶紧回去抓着宋衍问个清楚。
偏偏徐老天这会终于想起那新稻种的名字还没定，转过头对沉欢说：
“这新稻种能顺利下地，夫人功不可没，若不是夫人改良了育苗方法，只怕现在也和去年差不多了多少，这稻种的名字，我看就夫人来定吧。”
话题忽然回到了自己身上，沉欢一愣，她来定？
在沉欢取的那三个名字里，徐老天问她，“夫人觉得哪个名字最适合？”
沉欢的目光在那张纸条上一掠过，几乎是毫不犹豫，她用手指着中间那个。
真其实是她中意的，所以当初才会放到中间显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