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斜阳,透过古朴漂亮的菱花窗,调皮地洒落于静室之中。

    静室布置朴素却不失文雅,可见其布置人的用心。

    袅袅琴音正从一柄万壑松式古琴里缓缓流淌而出。

    万壑松样式的古琴,是文人制琴,取自“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之意,音厚近古,山河壮阔,大多是男子偏爱,但眼下抚琴之手,却是白皙修长,明显是一双女子的手。

    她正弹着一曲《阳春白雪》,娴熟的指法,琳琅清脆的琴音,似乎都为这女子加上了一层高洁清雅的光晕。

    抚琴女子边上有一软榻,看着该是个放松休息的地儿,但却端坐着一位身着藕荷色短襦,下搭同色缀花裙的女子。

    女子手里拿着一本琴谱,攒的紧紧的,她眉眼认真的看着,像是在读什么圣贤书。

    但阳光刺眼,她看不多一会,眼睛便有些刺疼。

    可她连揉都没揉一下,努力地眨着灵动惊艳的杏核眼,想接着看。

    抚琴女子身后的丫鬟眼睑微垂,闪过一丝嗤笑。

    草包二小姐就是草包二小姐,再怎么努力认真学习,弹出来的琴音也不及她家小姐一成水准。

    拿大小姐同草包二小姐比,都是高看了二小姐,便是她的一成水准,这二小姐也比不得。

    二小姐在此同大小姐一道研习,高下立见,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还耽误着大小姐学习,真真是不懂事。

    自家小姐在场,朱琴不敢太过外露情绪,但心里却对二小姐越发瞧不上。

    而琴音未停,只是换了一首缓音。

    与此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雪翡,你大劫初愈,倒也不必如此劳累,不若让朱琴沏上一壶好茶,你且听姐姐弹琴可好?”

    温雪翡嘴角微微上扬,带有些微圆润却更显娇俏的鹅蛋脸上诞开一抹甜笑。

    声音软软糯糯道。

    “无妨的,姐姐,我想再看看,这次我多背一点,下次你于众人跟前弹琴之时,旁人问我,我也能具体答出一二,不至于像上回那般,让姐姐被人笑话。”

    温雪翡自知自己于才学技艺方面的天赋不算高,可她姐姐是“盛京第一才女”,贵女宴请之时,姐姐总是被邀请才学交流,或是技艺展露,几乎次次大放光彩。

    温雪翡看着与有荣焉,好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