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妮在这个世界上多留了几天,时空机器出了bug,她不能马上就回去。机器维修需要多花几日的时间。

    托尼史塔克在知道小蜘蛛之死后极为内疚。但此时即使他内疚,小蜘蛛也不能再回到这个世界。

    这场围绕注册法案的战争,没有赢家。

    彼得帕克之死,是平民英雄曝光真实身份后的必然。

    钢铁侠给了潘妮一个钥匙,让她在这个世界暂时有地方寄身。他知道潘妮是通过时光机器误入这个世界,也知道她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彼得帕克。——当然,这件事,只有钢铁侠一个人知道。

    潘妮因为是通过钢铁侠的机器穿越来的,所以她要回去,也必须去找钢铁侠。她没有告诉其他人,因为她不能承受这样的风险,平行时空的蜘蛛侠有时候也不是一个人,有的是格温史派西,有的是黑人迈尔斯,而她的那个世界,毕竟和终极宇宙的彼得帕克情况不同,她完全可以瞒下自己是蜘蛛侠的事实。但如果这个世界有其他人知道,那对于她在异世界的安全,始终也是一种风险。

    “kid。你在这个世界会很安全。机器修好后我会通知你。”房间里没有开灯,夜色,窗户打开一半,窗帘在屋里形成了浓重的黑影,将史塔克融化在其中。托尼史塔克的身影,一半处在昏暗的惨白的月光下,另一半处在深黑之中。

    潘妮点点头。说道:“谢谢您,先生。”

    她此时对史塔克的感情极为复杂,虽然明知道彼得帕克的死亡也不能完全怪钢铁侠,毕竟他推行注册法案也有自己合理的理由——在这个时代,国家的安全要重于公民个人的隐私,为了最大程度的保护这个国家,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不受管束的超级英雄确实是一个不□□。

    他绝对不希望小蜘蛛的死亡——毕竟小蜘蛛,是他最欣赏的超级英雄之一。

    这一切真的太阴差阳错。而他的确无法原谅自己。毕竟归根到底,是他要求小蜘蛛公布自己的身份——是他没有考虑仔细。小蜘蛛不像他一样,身后有一个钢铁帝国,即便公布身份,自己的妻子的安全依然有保障。

    而小蜘蛛,一直是靠自己一个人来保护亲人的。

    都是他的错。那个孩子,因为他的错误迈向了死亡。

    他的心里,是无法抑制的自责。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间尽是叹息和悲伤:“kid,在你那个世界,我有说服你公布身份吗?”

    潘妮想了想,说道:“史塔克先生,在我的世界,注册法案还没有推行。我连复仇者联盟都没有加入。而且我根本不认识你。”

    史塔克说:“如果我去找你的话,一定要拒绝我。他一直很信任我,最后,也是因为信任我公布了自己的身份。”他说,“kid。永远不要信任我。不要信任钢铁侠。”

    潘妮点点头,说:“你放心,等我回到那个世界,我一定会远离史塔克先生。”

    她现在对史塔克先生的感情很复杂。她理智上清楚,史塔克不应该为小蜘蛛的死亡负责,但是亲眼目睹了另一个世界自己的死,她在情感上实在无法原谅史塔克。而且,蜘蛛侠存在着互相感应,潘妮的这个能力尤其强烈,彼得帕克死亡前,所有的情感痛苦挣扎与绝望全都共情到了潘妮身上。这种感觉,就好像潘妮亲自死了一次一样。死亡的感觉,是冰冷而痛苦的。

    如果史塔克没有说服小蜘蛛公布自己的身份,如果史塔克如果在小蜘蛛的家人搬出史塔克大厦后还继续派人保护他们,或者最后,如果史塔克没有发布命令让惩罚者他们拦住小蜘蛛——小蜘蛛也不会受伤,在最后和绿魔等人的战斗中,小蜘蛛就能有更强的战斗力,支撑到其他人来帮助他的那一刻。如果史塔克加重牢狱的关押,那么绿魔等人也无法越狱,这个惨案无法发生。

    如果——没有如果。人死如灯灭。无法复生。

    但是从史塔克的角度,他也是无可奈何。注册法案是为了国家——他做这一切,都是从大局考虑。托尼史塔克,他不是为了自己谋福利。他是为了国家,以及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民。他和小蜘蛛本质上很像,都是可以为了其他人的安全献出自己生命。因为本质的相同,小蜘蛛当时才会那么信任史塔克——直到为这份信任葬送了自己的生命。